在拥车率较高的马来西亚,本地人的国内旅游首选交通工具是车辆,随后才是其他。然而在飞机、巴士、火车等交通工具当中,因交通衔接便利性的考量,搭乘火车本地游的人相对较少。不过,这对于铁路迷罗维沁来说都是小问题,搭乘火车在本地游玩,一路上能发掘到不一样的美,还能感受风土人情,更深入地认识马来西亚。

“我父亲很喜欢铁路, 在我年幼时, 就特别让母亲带我从怡保搭乘火车到太平,让我有了搭火车的初体验。”罗维沁的父亲是铁路爱好者,从小便告诉她许多火车相关的故事,是罗维沁成为铁路迷的启蒙者。她首次搭乘火车旅游,是从吉隆坡出发到泰国曼谷。“从这个首都的‘0km’出发到另一个首都的‘0km’,感觉很奇妙。”

头等车厢内设有上下铺两个床位,且有个别洗手盆,空间相当大。若想搭火车到东海岸旅游,罗维沁强力推荐头等厢,感受高CP值的豪华待遇。
头等车厢内设有上下铺两个床位,且有个别洗手盆,空间相当大。若想搭火车到东海岸旅游,罗维沁强力推荐头等厢,感受高CP值的豪华待遇。

“那时候搭火车去东海岸,主要是因为买不到巴士票,所以就尝试搭火车过去。”12年前,为了探访被调职到东海岸的亲人,开启了她第一次搭乘火车本地游的经历。当时适逢开斋节前夕,车票被一扫而空,让她萌生搭火车的念头。她笑说,那也是她第一次搭头等车厢。本地长途火车车厢分为头等、二等及三等。前两种为卧铺,只是休息间的大小不同,而三等车厢则只有座位,长途乘坐相对较为艰辛。

“一般来说,二等车厢是卧铺,价格比头等来得便宜,是最快卖完的。”听闻已久的头等车厢服务并没有让她失望,一个车厢仅有两个床位(上下铺),备有个别的洗手盆,亦有一小篮零食供乘客食用,且会随时准备好为乘客提供服务。

掉转火车头的装置乍看像是一座桥。
掉转火车头的装置乍看像是一座桥。

老火车“掉头奇景”

罗维沁当时搭乘的是时任旅游部长黄燕燕推动的“森林列车”(Jungle Train),火车从吉隆坡出发,吉兰丹道北(Tumpat)为终点站。“别以为东海岸铁道是沿海的,这个路线看的是森林,途经彭亨国家公园的热带雨林,因此被称为森林列车。”在上车时,火车头在头等车厢的方向,罗维沁担心自己整晚都要在轰轰声中入眠。在一番询问后,发现火车会在森美兰金马士(Gemas)“掉头”,改接三等车厢的方向,因此引起了她的好奇心。罗维沁依稀记得,当时约莫晚上10时在吉隆坡上车,抵达金马士时已是午夜时分,但她仍特
意下车观摩了这番“奇景”。“旧时代的火车头不能自行后退,必须将火车头开到一个指定的圆形转盘上,以人力或电力的方式旋转转盘,掉转火车头,再衔接到火车的另一端。”不过,现在的火车已经具备倒退功能,无需再以转盘掉头。

一路上,火车穿过热带雨林,两旁的树杈打在火车车厢上,辟辟啪啪响个不停。坐在车内欣赏夜景,看著月亮和树影,倒也颇诗情画意。在某一段路时,也许是遇上比较硬的树杈,把车厢窗户给打破一个小口。罗维沁并没有通知工作人员,反而觉得能感受到森林里的清新气息,呼吸著带有芬多精气息的空气,听著呼呼作响的风声,让她觉得很舒服。

截至今日,火车车长仍会按照惯例挥动棋子后,才让火车开动。
截至今日,火车车长仍会按照惯例挥动棋子后,才让火车开动。

受邀食用封斋饭

第一次搭火车便遇上斋戒月,罗维沁这个新手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饿肚子”,仅准备了简单的干粮和水,直到凌晨时一个马来家庭前来邀请她一起吃封斋饭(Sahur),她才得知开斋节时期,火车食堂按照开斋时间营业,因此在封斋饭后,食堂就不会在开斋前提供任何餐点。“当时整个头等车厢就只有我一名乘客,他们觉得我可能不知道要准备食物,很可怜,就邀请我一起吃。”罗维沁爽快地接受对方的邀约,并邀请他们一家六口到自己的车厢用餐。细聊之下,她发现许多马来同胞会选择拖家带口搭火车回家,因小孩年幼,不用买票,睡觉时与家长挤在一张床上,能省下不少费用。

这一家六口只买了3张票,因此罗维沁邀请他们将年幼的孩子留在自己的车厢,无论是睡在空置的床或是打地铺,都比几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来得舒适。“临下车前,他们不断感谢我,让他们体验了头等车厢的座位,但我反倒觉得是我应该致谢,是他们让我免于饥饿。”

在华卡峇鲁下车,能看见火车站旁边摆满了游子寄回家的摩哆。
在华卡峇鲁下车,能看见火车站旁边摆满了游子寄回家的摩哆。

捎上摩哆更便利

华卡峇鲁(Wakaf Baru)是这条东海岸路线主要的站,因最靠近吉兰丹首都哥打巴鲁(Kota Bharu),是最多人上下车的地方,所以靠站时火车会停留久一些。罗维沁趁机下车走一圈,发现火车站旁边停了许多摩哆,原以为是售卖服务,一问之下才知道火车其实有“送货”服务。原来,许多人在回乡时选择也顺便将自己的摩哆捎上,如此便不会有下车后的交通衔接问题。“南下和东海岸的火车都是“邮政列车”(Mail Train),是人和货都在一列车上的火车。”她指出,邮政列车的部分车厢为运输专用,能运送大型货品,包括摩哆。

“道北以庙居多,景点不集中,相比起来,华卡峇鲁更好玩。”罗维沁一早雇佣了当地的司机,只要到站就会前来接送,免去交通不便的问题。她指出,许多人到道北都是为了拜神,这里较为有名的是行走佛、坐佛及卧佛。由于地理位置靠近泰南,住著许多大马籍泰裔,因此不难发现此地的人文、建筑都带有一些泰式风采。沿著铁路路线,从道北往回时,罗维沁回到华卡峇鲁。她指出,搭车到哥打巴鲁后,景点较为集中,只要停在市中心,就步行前往许多地方,包括皇家博物馆、西蒂卡迪嘉市集(Siti Khadijah Market)、货币银行(Bank Pitis)等。

乘东海岸铁路能看到一些奇观。车长每到一站都需要到办公室与工作人员交换钥匙,在锁头上转一圈,作“签到”之用。
乘东海岸铁路能看到一些奇观。车长每到一站都需要到办公室与工作人员交换钥匙,在锁头上转一圈,作“签到”之用。

在那一次的旅程后,作为导游的罗维沁,也陆续搭了好几次同样的路线,到当地采集更多地方资料,深入了解火车停留的每一个站,包括话望生(Gua Musang)、丹娜美拉(Tanah Merah)等。她指出,在拥车率还未那么普及时,本地人想要来趟铁路本地游倒还算是容易,毕竟火车站门口就有德士、巴士在等候;但近年来,许多人都会自己驱车到火车站,生意变少了,公共交通也自然变少了。

“搭火车到怡保、槟城、新山这些地方倒是还好,是大城市,景点集中,交通也便利,但来到东海岸,就需要等公交了。”她认为,火车旅游就要好好地慢游,下站后只要耗一点时间等待,还是能等来巴士或其他交通工具的。

“以往大家旅游的首选是飞到国外,但疫情时期不能离国,是促进本地游的好时机。”罗维沁一直都在做本地文化研究,她发现许多人并不了解脚下这片国土,应该趁此时重新认识及爱上这些曾被忽略的美好,并将之重新温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