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是全球20个拥有超过一万名无国籍人士的国家之一，而根据非政府组织DHRRA的统计，在2015年，大马半岛有1万52名的无国籍儿童向他们注册，其中仅有761人完成小学教育，5214人从未受过教育。
擅长处理妇孺权益的资深执业律师李素桦也认同，我国无国籍儿童的情况相当严重，加上导因繁多，处理起来也格外棘手。
她称，造成无国籍儿童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国外劳众多，而外劳在我国工作一段时间后，会结识伴侣、生小孩。然而，他们回国之后，却未必会将孩子带回国。
如此一来，就会导致留在大马的小孩成为无国籍儿童。
“到这里寻求庇护的难民，也只是暂时居住，他们回国之后，他们小孩的情况就跟一些外劳小孩一样，成为无国籍儿童。”
缺乏登记身份意识
她也说，我国很多印裔家庭、原住民家庭都缺乏为孩童登记身份的意识，有的更是世世代代都没有为孩子与自己申请身份证、报生纸，导致失去大马公民权。
“要知道无国籍人士生下的孩子也是无国籍的。他们的祖父一辈没有这样的意识、父亲一代也没有，最后孩子自然也不会有身份证。”
以此类推，没有身份登记的人之间又再结婚生子，就会导致越来越多孩子面对无国籍的问题。
其实，很多孤儿院或福利社所收留的弃婴也是无国籍的，他们的父母已失踪，在无法证明孩子双亲国籍的情况下，孩子也无法成为大马公民。
李素桦称，最常见的情况除了家族没有为自己与孩子身份登记，领养孩子或与外籍太太结婚，若登记程序不当，也会造成孩子变成无国籍。
小孩国籍依母亲
她说，各国有各国的法律制度，而我国的宪法设定不像美国，只要是在美国出生的就会自动成为美国公民。
在大马出生的小孩，其国籍是依照母亲的国籍。换言之，若父亲是大马人，太太是越南人，他们所生下来的孩子，报生纸上种族（Keturunan）一栏是填写“越南籍”，而非“大马”。
“这个孩子需要回到越南，向那里的政府、或是越南大使馆等正当程序登记身份证，再以居留居于我国。”
“同样的，如果他的母亲是印尼人。孩子就要回去印尼大使馆登记身份证，在我国是不能自动成为大马公民的。”
申请公民权程序耗数年
李素桦以她多年的律师经验表示，自己处理过最多的案件，还是领养孩子时，因为登记手续不完善，导致孩子在12岁之后无法申请身份证。
“许多家长认为领养孩子之后，只是需要为申请孩子报生就可以了。根据我国宪法，即便孩子是领养的，也不会在报生纸上出现‘领养（adoption）’的字眼，目的是为了不让孩子遭到歧视。”
但是，到孩子12岁要申请身份证时，问题就来了。若是华人家庭领养了印裔孩子，国民登记局可能会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而要求出示亲子鉴定报告，证明孩子是亲生的。
“这时候家长就糟糕了，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亲子鉴定自然不存在。但若他们找到孩子的亲身母亲，做了亲子鉴定，也签署了领养同意书，孩子就能进入申请公民权程序。”
“如果找不到，孩子就永远没有国籍。这就是从12岁以前的有国籍，到12岁以后的无国籍的情况。”
她叹说，人民对政策的不理解、法律知识的不足造成许多儿童无辜卷入无国籍的漩涡中。尽管，有的孩子已开始寻求非政府组织，甚至律师的协助，但申请公民权程序可能需要耗上数年，无形中浪费了孩子的一片前途。
升学难 犹如脚上栓铁球
“人球”一词，常常与无国籍的人士联系在一起。无国籍等同于不受任何国家保障，这也意味，他们不能在我国享有大马公民应有的医疗保障、教育制度，更妄论拥有护照与驾驶执照。
李素桦说，“他们不能考试，不能升学，对他们来说前途茫茫。”
她回忆自己曾处理的个案，“有个小孩就是因为父母没有办好领养程序，到了12岁时，没有办法领取身份证。他虽然在多方的通融下报考了大马教育文凭（SPM）考试，升上了本地私立大专。但他以后找工作还是会面对没有国籍的阻扰。”
她说，有的孩子更因为这样而患上忧郁症，他们认为自己即便接受良好教育，还是没有前途可言，不能像大马人一样工作，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脚上栓上了铁球，哪儿都去不了。
建议跟随养父母国籍
“儿童就是未来的栋梁。”
她认为，我国应该效仿英美法的做法。“美国人来我国领养孩子，孩子就会直接成为美国公民。很多国家都有这样的容许，因为他们认为把小孩留在孤儿院、福利社等，对孩子发展不利。他们是非常鼓励领养小孩的。”
她认为，内政部最基本能做的，就是让被领养的孩子直接跟著养父母的国籍。尽管这仅是解决无国籍问题的一小步，但却是无国籍孩童人生的一大步。
开讲嘉宾：资深执业律师李素桦
电台主持人：苏进川、谢劲程
【请继续支持我们，推荐下载东方日报APP】
Google Play：https://odn.my/android
HUAWEI AppGallery：https://odn.my/appgalle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