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希望之花在我们不断追求更好的教育时,可曾想过国内有这么一群人,他们鲜少受到关注群体,或许连上学的机会也没有。

27年前,还是大学生的倪凤幼与友人走访武吉兰樟(Bukit Lanjan)的原住民村庄一睹原住民吹筒射鸟的风采。没想到这么一睹,就为今天的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埋下了伏笔。

当年,倪凤幼穿著花裙子走到村里拜访。原住民孩子们被花裙子深深吸引了,跟在她后头开心嬉闹,而她也被孩子们的童真所感动。不久后,她开始与朋友定时回到村子探访,和孩子们一同分享故事。年复一年,为了让原住民摆脱贫困,并让孩子们有机会接受教育,她与一群教会的领袖终于在2016年设立了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而当年穿著花裙子的倪凤幼,如今成了儿童之家的执行秘书。

从2 016 年入住至今,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的孩子们已逐渐改善学习态度与生活纪律。后排右3为艾琳。
从2 016 年入住至今,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的孩子们已逐渐改善学习态度与生活纪律。后排右3为艾琳。

儿童之家设立在雪兰莪斯里白沙罗(Sri Damansara),为寄宿在这里的原住民儿童免费提供日常生活所需,包括膳食、医药、辅导、休闲活动等。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目前为25名年龄介于6至15岁的儿童及孤儿提供住宿,包括7名中学生、16名小学生及1名幼儿园学童。这群儿童是在获得监护人或双亲的同意下而入住于此,并在这里展开全新的学习旅程。

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院长艾琳(Irene)表示:“我们不只希望让孩子们有机会受教育,也希望能够修复长期被忽视及遗弃的心灵创伤,使他们的成长路上可以得到长辈的关注、培育及陪伴,让生命影响生命。”由于缺乏教育基础,当地原住民孩子的学习能力普遍较低。尤其是数学和英文科目,考试成绩总是不太理想。艾琳表示:“起初他们的成绩真是惨不忍睹,几乎所有科目都不及格。”虽然如此,比起3年前,孩子们的学业成绩还是有所进步。“我们并没有就这样放任不理;继续给他们更多的鼓励和学习动力。如今,虽说成绩不是特别优秀,但至少可以看到孩子们的努力成果。”

近期,原住民最受关注的时候莫过于吉兰丹瓜拉篙峇迪族原住民社区的疾病和死亡事件。但一直以来,在原住民的文化、生活及教育水平课题上,却是渐渐叫人遗忘。倪凤幼认为,让原住民儿童受教育固然重要,但在这同时,教导并培养孩子们健康的学习心态、积极正面的人生价值观也是必须的。

至少完成中学教育 再进行人生规划

其实在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外头,还有许多住在森林里的孩子没有上学。“有许多父母想送孩子到这里来,但由于空间有限,我们只能容纳25个孩子,因此原住民孩童确实还需要更多管道上学。”艾琳提及,国内许多原住民稚龄孩童的上学路途艰辛,包括必须乘船渡河。另外,艾琳也分享,原来“与世隔绝”的原住民大多数因家境贫穷,一天都只吃简单的一餐。若是家境较好的,一天便能吃2餐。“在他们入住儿童之家初期,当我们准备3餐给他们时,好多小孩都非常好奇和惊讶,不晓得原来一天吃3餐才是健康的饮食标准。”

倪凤幼透露:“为了避免孩子们半途而废,在这里的第一年,我们并没有让他们回家,借此让他们学习如何适应比较有纪律的读书生活。”在这情况之下,为解父母与孩子对彼此的思念之情,在第一年的学校假期中,美佳儿童之家会安排把孩子的家人从各村子里接到儿童之家来与他们相聚,之后再把家人送回去。除了上学,每个孩子都会依照儿童之家的时间表进行每天的活动。她也透露,在孩子们中五毕业后会让他们自行选择未来之路。“我们会努力让他们继续升学,但若他们真的没办法、没兴趣念书,就会协助他们找个适合的工作。” 

经过逾20 年与原住民的相处, 倪凤幼相信教育能帮助他们突破困境。
经过逾20 年与原住民的相处, 倪凤幼相信教育能帮助他们突破困境。

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每年需25万令吉的营运经费。这笔经费由美佳堂基督教卫理公会和马来西亚基督教卫理公会华人年议会救援赈灾事工(MRDC)每年各捐献5万令吉,其馀费用由社会各善心人士、社团及公司等捐助。其成立背后有一个董事团队,致力帮助原住民孩童求学,期盼将来他们能成为原住民及国家的祝福。

16岁的Esther感恩自己可以有机会求学,并希望自己日后可继续到大学深造。
16岁的Esther感恩自己可以有机会求学,并希望自己日后可继续到大学深造。

改变心态 重视教育

曾有小朋友告诉艾琳,不想上学的原因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他们的文具会被同学抢,甚至连保安人员都会以异样眼光看待他们。”艾琳得知后,便到学校投诉并与对方的家长会面。“万万没想到,对方家长竟称原住民孩子为‘外来者’,说孩子们是从村里出来乞讨的,听到这种言论我真的很心痛,身为最早居住在这片土地的原住民不但没得到应有的权益,还受到这般对待。”她透露原住民有一种特征,“他们胆小、善良、就算被欺负也不敢出声反抗,村里曾有些孩子就因不想再被同学欺负而选择停学。”

许多原住民因文化背景与城市人有所不同而对读书缺乏兴趣,有些父母也不看重教育。一些父母甚至会抱有消极心态,担心孩子出去念书后就不再回来而阻止孩子上学。另外,大多数原住民孩童因没有良好基础,在课业上无法赶上大家的脚步,从而失去学习兴趣。她表示曾向校方要求让孩子从零开始,但校方也有自己的程序,就算孩子从未受过教育也需依照年龄分配班级,这对许多7岁以上的原住民孩童而言非常吃力,背后得付出很多的努力。

倪凤幼也分享,她连续几年在开斋节时期安排马来亚大学的学生到原住民村去进行“下乡服务”,这些大专生会花一个星期住在原住民的家中陪伴他们。透过长时间的相处和努力,她表示可以逐渐看到原住民的心态一点一点地在改变,慢慢懂得重视教育。“我在原住民村中‘进进出出’有20多年,深深感受到原住民要走出贫困,教育是当务之急。”

马来亚大学学生在倪凤幼的带领下,经常走入村里陪伴原住民孩童,教导他们基本的语言词汇。
马来亚大学学生在倪凤幼的带领下,经常走入村里陪伴原住民孩童,教导他们基本的语言词汇。

目前,会有一些志工和大学生不时在原住民小朋友放学后来这里给他们补习、教他们做功课、分享自己在大学的经历等等,希望借此激起孩子们的信心和盼望。“或许这条路是长远、是艰辛的,但我相信为了原住民的下一代,孩子们必须好好受教育。”美佳原住民儿童之家目前尚缺为孩子们补习的志工,感兴趣者可以电邮联络执行秘书倪凤幼:rmkkoa@gmail.com

知多一点

我国原住民发展局(JAKOA)官方数据显示,在2000年,有39.2%半岛原住民没受过教育。截至2010年,共有22.09%的原住民小学生没有继续到中学受教育;而原住民中学辍学率则高达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