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韩国小说《我们不要忘记今天》,女主角把每天吃进肚子的食物巨细靡遗地画下来,目的是为了证明自己“活著”。还以为这样的情节只会出现在虚构的小说中,没想到真实世界里,真有这么一号“怪人”,且一画25年——日本旅行社课长篠田直树的饮食纪录仍在持续更新中!

篠田直树自1990年8月18日起,把吃过的每一餐,分为将三餐条列出来的“食记”、用插画呈现外食的“杂记”与“餐记”,到目前为止,已经累积了45册笔记本。

鳗鱼饭、蒿麦面、炸虾饭团、拖罗寿司、鲟鱼刺身、天妇罗、猪扒饭…每天亲绘饮食日记,篠田由27岁画到52岁。这件事原本也只有他的身边人知道,但2012年,他50岁那年,女儿们相继独立,他则陷入了中年危机。

“家中两个女儿分别升上高中和大学,她们原本一个升学压力大到连饭都吃不下,但还是持续用功;一个因为迟迟适应不了班级,曾有一段时期不肯上学,不过最后也顺利克服。这两个人凭借各自的努力,便成功进入心目中的第一志愿,真不晓得是来自谁的遗传。看著她们神采奕奕地展开新生活,我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尝试些什么,才不枉于当她们的家长。”篠田这么说道。

记录的不只是饮食

茫茫然缺乏存在感的他偶然间看到日本放送协会(NHK)的节目《上班饭》(介绍上班族午餐),于是在生日那一天鼓起勇气把自己多年累积的日记寄去投稿。没想到,节目播出后引起广大回响,2013年篠田摇身一变,从平凡大叔变成爆红插画家。

这些笔记在2013年集结成书——《篠田课长的吃喝绘图日记》,记录了他23年来的完整饮食与人生。整本书以年表方式编排,不仅列出篠田课长的人生大事(调职、结婚、女儿出生、家人旅行),也包含该年社会蔚为话题的时事与新闻,例如:1990年麒麟一番榨(Kirin Ichiban)啤酒上市、1995年阪神大地震与PHS手机首度上市、1997年香港回归、2003年SARS大爆发、2005年日本兴起成吉思汗烤羊肉餐厅风潮、2008年雷曼兄弟破产、2009草食男出头天、2010年AKB48流行现象、2012年Line全球热。一年接著一年,平凡地记录著,篠田课长把回忆烹于纸上,端出一盘盘大家熟悉的人生。

描绘平凡人情味

篠田从来不对食物拍照,全凭记忆重现,画图也不先打草稿,只靠短短十几秒的观察,把滋味烙印于双眼、舌头和胃袋。即使喝醉,他也能记得前30盘左右的料理。他天天花15到30分钟记录,每晚回家后,钻进书房提笔记录。遇到两天以上的出差或旅行,一定把笔记本带著走。他首先把食物画出来,再附上注解。

他透露,过去二十多年来,支撑他画下去的原动力,来自于对餐点的感动,和对料理人的感谢。谢谢那些替他制作每一餐料理的人们,谢谢这些酸甜苦辣发酵而来的回忆。对他而言,世界上最棒的滋味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市井街巷中,由平凡人生提炼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