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筑梦人（1）：婆婆的芭蕾梦

67岁的Carmen，5年前丈夫癌症过世，慨叹人生苦短，百无聊赖，参加工联会芭蕾纤体课却嫌未够喉。于是，她到芭蕾舞蹈学校报名，跟年轻少女们一起上课，更在家里建舞室，5年间考获八级，由肥肿难分练至能屈能伸。

一个女人拥有的时间很少。香港的Carmen读完书后就在制衣厂里做服装办样设计，后来几位朋友顶接老板工厂，往后的30年就成了一位半职母亲的事业女性，“成功感是有的，但那是为生活。”退休后日日夜夜陪伴老伴，直至现在，又回到一人的生活，终可为自己而活，学习芭蕾舞和钢琴，“我不敢说自己成功，但芭蕾舞给我的满足感却是前所未有。”一个女人的生命不应受肌龄所限，在Carmen身上，明白到女人如何在下半生绽放美丽。

别低估Carmen对芭蕾舞热爱的程度，她表示瞥见工联会“芭蕾舞纤体课程”时，就忆起6岁时姐姐带她到戏院欣赏俄罗斯芭蕾舞剧的情境，“用那脚尖走的碎步，还有那些舞衣和场景都很美。”对芭蕾舞的热情，死灰复燃。“别浪费自己的时间，要善用空馀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认输跟上年轻人步伐

上了工联会十多堂课嫌未够喉，到芭蕾世家舞蹈中心报名参与成人芭蕾舞课。上半生从不做运动，筋骨硬至伸直四肢，腰还未弯，筋就扯尽喊痛了。现在，她却随时随地，在和人说话途中突然表演一字马，让人目瞪口呆。她现在已考获八级，正向更高级数专业级挑战。习舞一年后，她就将家的仓库改建成舞室，每天练习一小时，反复练习十多组的动作。

她的认真，就连练习也没有半点松懈。在每组动作之间，她抓紧时间深呼吸喘息，在和人说话时，听见音乐奏起，又突然住口，摒著呼吸练舞。Carmen经常慨叹：“如果我早5年学舞，应该可以做到单脚point的动作。如果我可以做到就好了。”

曾习舞的人都知道，单是热身练习就可以让人累得半死，然而Carmen正是喜欢跳得满头大汗。练舞了，她们伸直个子，双手弯弯地举高，提起脚尖反复练习碎步。想像一下吧！运用全身最细小的脚尖来撑起身体的难度有多高。

同学们年轻，未有一丝喘气，但只见Carmen趁著每组动作之间的一瞬间，不断呼气。音乐响起，又忽尔像变脸般抖擞精神，努力跟上少女们的节奏。“刚学习时，我老了，脑筋较慢，记不到舞步，唯有另补私人课堂，逐个动作改善，能够跟上她们，我觉得自己变得年轻。”

修养才能将美流露

先别说要苦练筋骨，要穿起那低胸露背超贴身的舞衣，露出那皱皱的皮肤，就已踏出勇敢的一大步。婆婆藏不了自信，说：“我觉得芭蕾舞衣是一种文化，有一种端庄的美，我不会抗拒。”又说：“我的身形很纤幼的。”诚然，婆婆几乎是全班里身材最纤细成员，就连老师都要比下去了，亦难怪Carmen自信满满。摄影师镜头先从学生们脚往上移，穿上白色丝袜的几双美腿，提起脚尖踏著碎步，根本分不出那对才是Carmen的脚。

谈及美，她从不跟年轻貌美的同学比较，“因为你永远找不到答案，认为跟风是美是一种很幼稚的想法。”况且，能够跟一班年轻人上课，“我觉得自己变得更青春。”青春一词，忽尔醒悟，难以定义。一个女人，何谓美？“要有修养，才能将美流露出来。”跳舞就像唱歌，没有基本功，就是不能把感情唱出来，这都是人生练习，劳其筋骨，必有泪水，“但若能强忍泪水，你就能做到。”

老人跳芭蕾，多么奇特的事。热血与否，梦想与年纪无关，老人也有筑梦的权利。香港一名八旬的老婆婆活到老，学到老，以乐龄的姿态跳芭蕾，活出不一样的晚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