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耀：人民还能作主吗？

被喻为“大马权力游戏”的政变，在短短数天内，经历马哈迪宣布辞去首相及土团党会长职位、土团党宣布退出希盟、公正党署理主席阿兹敏率领10名国会议员退党、马哈迪被委任为过渡首相以及希盟内阁团队职务被终止等，震撼一波一波随之而来，就连原本盛传已凑足支持筹组国民联盟政府的国阵与伊党，最后竟改口建议解散国会，重新举行选举，还政于民。

还政于民，如此堂而皇之的说词。然而，全国人民此刻能否回过神来，对短短数日的政治演变，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并且投选出新的、能带领国家、以国家利益为先的政府？毕竟，从周日（23日）有传首相将有重大宣布发展至“无政府”状态的短短数十小时，人民的各种表现，大概只有惊慌、愤怒、疑惑等。

再者，即是于社交媒体平台上呼朋唤友到超商购买花生、零食，准备坐等比8点档或好莱坞更精彩的好戏接续上演的讽刺心态。人民除了清楚意识到509大选所投的一票已付诸东流，对下一幕剧情将如何上演，又有何把握？

代议民主制度失能

愤怒的人民，针对的包括违背联盟改革精神的政党、背叛盟友的政客以及政客玩弄政治的高招手段，但更多的是对大马民主制度遭到破坏甚或毁灭深感不满，包括一些非政府组织及社运团体，纷纷联署表态杜绝“后门政府”。即使解散国会还政于民，此时看似奄奄一息的民主制度，我国人民真还能作主吗？

其实，民主制度的失能，并不仅在大马上演，全球许多国家包括美国、英国或日本等，亦面临相同的困境。近年来，东西方更是有许多研究与著作，皆提出民主正在退潮或失去正当性的论调，尤其特别指向代议民主制度（也称间接民主制度）。

人民透过选举选出的代议士，往往无法达成人民用选票托付予他们的民意，种种的因素包括了为稳固所属政党政权的考量、党内出现意见分歧或个人政途或利益的衡量，皆促使代议士们背弃选民的托付，落实违反民意的决策。

纵观我国政局，自希盟政府被将近一半比例的选民送往布城后，有多少竞选宣言或议员本身追求的斗争目标，因上述种种之因素，被搁置或违反承诺，当中包括承认独中统考、撤销莱纳斯执照或收购大道等，反之许多政策皆违背了投给该联盟的民意。至于目前所发生的“政治权力游戏”，更是背叛选民托付该联盟执行国家行政事务的民意。

直接民主制度

如此随意跳槽、退党、退出联盟或拉拢议员筹组新政府，这是遵从民意，还是为了政党或个人利益，相信明眼人皆心知肚明，这实实在在为代议民主制度在我国失能的最好的实例。

在许多国家，代议民主制度失能后，人民会透过直接民主制度表达民意。既然代议士们无法传达人民的声音，人民唯有直接传达自己的声音。这类的行动可表现于人民发起的占领活动，并提出诉求让各界正视民意，尤其是政府当局，如香港的“反送中”抗议行动中所提出的5大诉求。

另有较为软性的做法，如台湾的同志婚姻公投，人民直接投票决定支持或反对。而日本曾经采用的公民讨论会议，人民主动向政府提案，以抽签的方式选出志愿者，针对不同的政策或议题进行讨论，最后将讨论结果提呈议会通过。这样的表现，则为人民在代议民主制度失能的情况下，体现直接民主制度的精神。

回望大马政治局势，必须思考的是，在代议民主制度已然严重失能的情况下，人民能做些什么？该如何透过有效的行动，以直接民主制度的方式，让政客正视民意。否则，大可继续待在家中啃食手中的花生、零食，坐看剧情发展，时而叫骂、时而欢呼。但我国这奄奄一息的民主制度，谁来救？人民在未来还能继续作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