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论坛】独立日：愤怒与声音

马来亚独立日前夕，官方大谈建国之路和团结之道，人们各自寻乐。溜狗的溜狗，国庆的国庆，爱国的爱国。世界没有改变，马来西亚也没有。

那个夜晚，砂拉越球迷在马来西亚杯足球赛的骚乱，毁了七辆警车；有人在槟州首长林冠英住家抛汽油弹。巡日，槟城志愿巡逻队154名成员在国庆游行被扣。今年的独立日庆典，变得不和谐，反而使对这个“大官说话，百姓玩乐”的假期开始留下难忘的记忆。因为，独立日不再是国庆广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假象，而是如假包换的愤怒与声音。

砂拉越足球赛的骚乱，或许就像世界各地的疯狂球迷那样胡搞，不一定有特殊的目的，就纯粹是两支球队粉丝杀红了眼，想要“教训”对方所引发的骚乱；但它偏偏发生在国庆日前夕，而且还是来自东马的砂拉越和西马的霹雳，就很容易引起各种臆测。东西马资源分配不合理，东马人对此早有怨言；如果地方情绪被无限放大，加上政客炒作，国民团结云云就更遥远了。沙巴教会冷待独立日，也被指为和马来文圣经事件有关；大官警告沙巴勿搞独立的谈话，民间也有不同的反应和解读。

然而，古晋球场的怒火和吼声，没有随著隔天的独立日盛典而消失，反而漂洋过海来到槟城。

154名槟城志愿巡逻队成员在国庆游行被扣，不仅教槟州政府尴尬，也和国庆的“团结”、“和谐”口号完全不搭调。如果这支志愿巡逻队“非法操作”几年却不受对付，反而在国庆游行时才被逮捕归案，也无法不令人产生各种臆想。这肯定不是林冠英和行动党的事，而是槟城人的事了。槟城人最近两届大选都不投国阵，原因大家都懂。

大马警方的权限归属完全集中于中央政府，州政府无权管理指挥本州的警队，警方必需根据中央政府的意志行事。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也自然懂得如何“知所进退”。槟州政府过去也由国阵执掌，中央与州政府的政治利益一致，警方执法不产生任何矛盾；槟州换了民联执政，但警务仍由国阵掌控，双方利益不同，矛盾横生。

警方和槟州政府的关系欠佳已是公开的事实。槟州政府不满意警方的表现，也无法炒掉槟州总警长；搞个志愿巡逻队，以免州政府活动受流氓滋扰时护驾无门，也是很正常的做法。若谨以“没有注册”为取缔的理由，国内不少“志愿性团体”也没有注册，岂不是都干犯法纪，必需解散？

至于要求民间组织或“非政府组织”注册云云，不过是“走过场”的官僚手续。它并不符合公民自由结社的宪法精神，也阻碍了公民社会的进步。倘若连土著权威机构，还有其他口出狂言的组织都能成功注册，反而许多非政府组织因为不符合联邦国阵政府的“品味”与利益而被拒绝，社团注册局的专业操守如何，大家心里有数。槟城志愿巡逻队不走注册局的窄门遭到对付，州政府准备上庭打官司，让法庭界定政府的权限，也是好事。

从831的独立日到916的马来西亚日，正好检讨我们要的是怎样的国家。国家石油平面媒体广告上的标语上写的是：“回顾过去，活在当下，展望未来”，画面主要背景是美好的五十年代，各族在巴刹街角其乐融融；森那美集团的广告，却是党国元老陈祯禄、善班丹、东姑阿都拉曼和敦拉萨在机场的历史图片。这些由国阵掌控的财团制作的广告，都在强调怀旧感恩，期盼荣景永续，却忘了我们活在当下。今年独立日不再是国庆广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假象，而是愤怒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