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相马哈迪再对当今首相纳吉开炮,从蒙女案谈到1MDB,从弯桥建与不建谈到巫统的金钱政治,把人们早就深信不移,却没有公开定论的疑惑一一解开,也算功德无量了。

没 有人相信,马哈迪会就此罢休;也很少人相信,马哈迪的这几道板斧能把纳吉迫下台。巫统的权力之争既深且长,“未来首相”花落谁家的猜谜游戏,也会因敦马的 炮火强弱而产生变化。敦马公子、吉打州务大臣慕克里兹已经被摆上权力的斗兽场,底下的议员直接迫问:不支持纳吉,就请下台。

发展至此,已经超越了隔代首相的骂战,而且也祸及下一代。从今以后,慕克里兹在巫统的权力排行榜就更加颠簸,比大马股市还要黯淡无光。除非马哈迪奇招杀出,迫使纳吉退位,否则,他的前程注定只能靠敦马的余晖照亮,在未来的党选中变成巫统各路人马夹杀的对象。

说 到巫统的金钱政治,其实早在马哈迪“医生当家”的那些年就开始了。八十年代的土著金融(Bumiputra Malaysia Finance)丑闻里头也夹杂著巫统的权争,而且还杀了一名稽查师。那时的土融丑闻涉及的数额,不过“区区25亿令吉”,和当今420亿令吉的1MDB 相比,还不到16份之一。可是,马哈迪和东姑拉沙里早就对党产亏损互相开炮,迄今不了了之。没有一个官员、政客坐牢,只有前主席罗连(Lorrain Osman)在香港坐了几个月牢,最后客死伦敦,留下谜团未解。

因此,马哈迪即然对1MDB开了一枪,接著会否有巫统刀笔吏重提旧事,反将 一局?而且,马哈迪当家的那些年,大马政府狂烧千亿,也留下了不少白象计划。这些陈年往事没人再提,但只要双方炮火持续,就会有人翻老底、算老账。届时, 敦马那张老脸恐怕也挂不住了。前新闻部长再努丁说,若是国阵倒台,不仅纳吉,连敦马也会在民联执政后被捕。内里玄机,大家心照不宣。

从前政 坛的一种说法,是竞逐巫统区部主席需至少耗资百万,从请客吃饭到提供各种便利不等,已教市井小民啧啧称奇;到了九十年代,大马经济高歌猛进,竞选区部主席 的成本也水涨船高,有者甚至达数百万之谱。由于区部主席掌握中央代表票源,各路区部主席俨然是一方诸侯;慢说当地县长市长要卖他们的账,即使是部长和大臣 也要和他们打好关系,以便在党选到来之时,获得票源以保住党职,登上权力排行榜。

由于巫统区部主席成了造王者,掌握权力和资源的政客,也就 对彼等特别关照,“You help me,I help you”的权钱交易、恩庇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许多巫部区部主席不是获得特级发展商执照,就是在党国投资机构担任高职。凡此种种,并非始纳吉,马哈迪时 代早已有之,于今尤烈。

马哈迪痛斥巫统为了钞票力挺领袖,甚至指一些巫统区部主席获得工程和金钱,政坛固然纹风不动,民间更没有拍案惊奇。 人人心里都有一把尺,理解政客本来就是金钱本色,绝非为国为民。当美国电视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的骇人故事走入寻常百姓家以后,连大妈和大叔看著公仔箱都相信堂堂美国总统可能纵情声色,甚至暗杀情人,第三世界领导人的各种奇行异举,甚至 更吓人的剧情也就自动免疫了。

马哈迪证实了坊间各种有关巫统金钱政治的说法,160名力挺纳吉的区部主席,也就自动被上共犯的标签。巫统的权争正式开打,且看敦马如何抛出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黄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