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财政预算案》公布以后,国阵成员党忙著歌颂首相兼财长纳吉的高瞻远瞩,在野党希望联盟除了亮出“26亿在哪?”的牌子外,也应该提出“希望联盟版”的财案,展示它们的治国理念与国阵有何不同,并向“选民老板”作报告,让人们相信它是一个有作为的政治联盟,而不是一群空头政客。

纳吉在财案中向富人开了一枪,却没有得到预期的掌声;给中低收入者的“一马援助金”只多了区区五十大元,也就无法让天下百姓俱欢颜;最低薪金调高到1千令吉虽是晚来的一阵春风,却吹在经济低迷,资金外流的时候,反而不利。处在夹缝的中小企业和中产阶级更完全没有受惠,谈起财案也就昏昏恹恹,完全提不起劲。

有论者说,纳吉调高“富人税”云云,其实是个误解。上调收入60万令吉者的纳税额1至2%,每年至多为国库增加区区4亿令吉,所增有限;如果纳吉要向富人头上动刀,政府应该推行“资本利得税”(Capital Gains Tax),提高征收买卖股票、债券、贵金属和房地产等所获得的收益。如此一来,政府得以从大量的资本活动中取得税金,国库收入大增;将它用在刀口上,将有更多穷人受益。此举也得以抑制过度的炒房和资本游戏,使国家经济资源作更合理的分配。

按照财政部秘书长丹斯里依万瑟里加博士的说法,可征税年收入超过60万令吉者有1万2000人,而超过100万令吉只有5000人。在一百多万名纳税人当中,这1万7000人才是政府定义下的“富人”,比例不到1%。如果只调高彼等的纳税额1至2%,库房收入有限。可见,这项“劫富济贫”的罗宾汉政策云云,不过是民粹动作,志在让中低收入者“开心”,但却没有降低他们心心念念的消费税和个人所得税,大家也不会因为富人多缴1%税而大乐,反而对未来惘然若失,前路茫茫。

近十年来,全世界都承受美国次贷风暴后滥印钞票的恶果,拥有资本和“金融炼金术”的华尔街狼群固然把全球资本市场当成点心,各路大鳄小鳄也官商勾结,择肥而噬;结果便是1%的富豪拥有90%的财富,99%的人成了牺牲者。“占领华尔街”运动震撼全球,就因为它说出了大家的心事。

然而,处在风口的除了中低收入者,也包括“高不成,低不就”的所谓中产阶级(MiddleClass)。由于财富和资本高度集中在上层精英,中产阶级夹在贫富两者中间,它要向上提升的动力和管道因为寻租活动、官商勾结、政策偏颇,只能迂回曲折前进;而且,随时滑向低收入者的阶层。中国、台湾及香港媒体近年来便把中产阶级嘲弄为两面不是人的“中惨阶级”。

新经济政策(NEP)为大马制造了不少中产阶级,使社会更趋稳定;但近年来的政治与经济整合,中产反而成为“中惨”,资本和财富也逐步走向1%人取得99%财富的模式,从1MDB到26亿政治献金的丑闻,更使“中惨”不再哑忍。浩浩荡荡,但无力回天的净选盟4.0即是典型的“中产之怒”。

1400万名公积金局会员中,有超过75%的会员收入低于2000令吉、15%每月收入为2000令吉至5000令吉之间、每月超过5000令吉收入者,只有10%。这是公积金局今年3月提供的资料。按照这样的标准,2020先进国宏愿,还是什么高收入国,都是浮云。中产,还是中惨?

黄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