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组织于“马来西亚日”在吉隆坡发动916大集会,不仅大马国内媒体全程报道,同时引发世界媒体关注。据当地媒体报道:中港台多家媒体都以显著篇幅报道,并指“马来西亚爆发反华示威”。其中包括台湾《中时电子报》、《自由时报》、《联合新闻网》,香港《东方日报》、《雅虎香港》、《凤凰网》,此外,也有中国大陆《搜狐网》等媒体。

对矛头针对华人的马来人916大集会,中国媒体高度关注是应该的,值得赞赏的;对大集会中充斥的种族主义口号与言论,表达担忧同样是应该的,也是值得赞赏的。但新闻标题中“反华”字眼是误导,因为反华意味著反中国政府或反中国人,对那些不熟悉大马国情的受众来说,就可能认为大马是对中国政府及中国人民不友善的国家,甚至可能心生疑虑畏惧。

实际情况并不如此。916集会是大马国内种族矛盾及政治斗争的产物,绝非针对中国政府或中国人民;大集会是大马国内矛盾,而非中马国际矛盾,跟“反华”根本不搭界。据当地媒体报道,几乎在同时,代号“和平友谊—2015”的中马第一次联合军演9月17至22日在马六甲海峡及其附近海域举行,便是最好证明。

浏览大马本地华文报纸相关标题,用词基本是中性描述,比如红衣人集会、红衫集会或红衣集会或红衫军大集会以及916大集会。再来看其他国际媒体报道,有用“马来人示威集会”(Ethnic-Malay demonstrators/protesters rally(《华尔街日报》),有用“支持政府示威游行”(Government supporters march(BBC)),都很少用“反华”一词(Anti-Chinese)。应该说,这些媒体对事实的判断与把握都是准确的。

反之,中国媒体用“反华”一词已经混淆了概念。至于使用该字眼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吸睛,如此一来,可以把所谓的国际新闻本地化,诱使本地受众特别关心;可能是懒惰,其实也是沿袭以前的做法,涉及海外华人问题一律以不变来应对;也可能是不懂,对大马情况雾里看花,没有多做功课。

如台湾《中时电子报》在新闻背景中补充:华人在大马占人口比例的四分之一,但拥有多于其人口比例的财富,这种经济差距导致了华人和马来人的关系紧张。这种说法严重误导受众。

事实上,其一,大马华人经济状况相对较好与人口比例逐年下滑有关;其二,华人社会分层比较明显,有所谓富豪也有贫穷人口;其三,华人对于自身公民地,位并不满意,对政府施政不公与官员腐败同样不满,多种因素导致各族对民主公正的认知差距也是族群矛盾的重要原因。

顺便说,中港台的提法也有问题,因为联合国只承认有一个中国,那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香港更早已回归中国,严格来说应该是中国陆港台才准确无误,即中国大陆、香港、台湾。

新闻报道难以避免主观判断,但更需公正客观,中国媒体报道理应更加谨慎。类似事件突出事实即可,须使用反字,那就也不要用反华,而用反华人或反华裔。有必要指出,即便如此,当然不影响中国政府与中国人民对大马华人以及其他国家华人感情上的关注与道义上的援助。

邵宝辉

理科大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