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内阁10月1日决定暂时冻结自2002年起实施让外国人定居我国的“第二家园”计划申请,这对有意拓展或已投资我国房地产的中国发展商而言是一个出其不意的震撼弹。第二家园计划的吸引力,主要是申请者一旦获批准后,就能享有在我国的十年有效居住权,同时其签证可以自由进出马来西亚国境,并且终身有条件延续。在马来西亚买房又能享有居住证,对中国人而言,确实是能满足他们随时往返马中两地的空间自由,也是一种精神上地域的延伸。

我国的环境优越、生活费低、没有空气污染、同时马中两国距离不算远,从吉隆坡飞广州的航程也只有约4小时或北京的6小时,对中国富裕家庭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目前第二家园申请者以中国人占的比例最高,显示马来西亚对中国的吸引力。当然近700万的本地华人,使中国人到我国基本没有太大的语言障碍,这是人口构成的重要卖点。此外,马来西亚多元的饮食文化,其中的小吃,包括沙爹、椰浆饭等,特别是猫山王榴梿,大大吸引中国食客。

随著到访我国的中国人不断增加,许多中国餐饮业也开始入驻吉隆坡,您可以吃到地道的中国菜,小肥羊火锅、湖南菜系、重庆麻辣火锅、东北水饺等,这些也给我国丰富的饮食文化推上一层楼。

无需尽公民义务

第二家园计划2002年出台至今年6月的16年间,共批准来自130个国家及地区合共3万9973人的申请。其中1万1820人或约三成来自中国,其馀依次为日本4618人、孟加拉4018人、英国2608人、韩国2069人及新加坡1421人等。

马来西亚不是移民国,获得第二家园居住证的申请者,基本是不能获得马来西亚的身份证。他们能享有的就只是居留证,没有投票的权力,也无需尽公民的义务。新加坡早期是鼓励中国公民移居,不少中国人基本是申请成为新加坡公民。但自2010年以来,新加坡移民局放缓移民政策,收紧筛选的条件和要求,以减低外来移民对新加坡普通民众的冲击。但就长远而言,由于新加坡人口老化,生育率低,吸收移民仍是新加坡政府无法舍弃的政策。

我国首相马哈迪对中国人的可能蜂拥而来,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些人最终会要求或争取更大的居住权利,因此他们一旦都集中住在一个岛上,或许还会变成第二个新加坡。基于中国最大房地产商之一的碧桂园在新山的森林城市就是建在岛上,首当其冲被剑指其发展规模就是要吸引70万中国公民进入该岛居住,马哈迪的忧虑是他们可能最终会成为大马公民。

属于富裕阶层

其实,马来西亚迟缓的经济,庞大的外债,而其人口的构成并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与规模。基于发展的需要,政府不得不引进大量的外劳以带动需要劳力密集的物业、道路及工程发展。对孟加拉、菲律宾、印尼及缅甸这些相对落后国家,其国民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唯有离乡背井到马来西亚干粗活以赚取“养家糊口”的薪金。这是生活所需所逼。

外劳带来的治安问题,是国家的隐患。政府多次雷厉风行对非法外劳进行打击及扫荡,就是要杜绝犯罪的滋生。撇开外劳,相反的第二家园的计划主要是吸引中产阶层以上的外国公民到马来西亚生活。肯定的,这些申请者是属于比较富裕的阶层,他们必须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同时必须带进马来西亚不少于30万令吉的存款才符合资格。

中国人大量涌入马来西亚,是福是祸,容或有不同的意见与看法。马哈迪看问题,是否是基于他们的“中国人”身份?问题是如果不是中国人,试想会有哪些国家的国民能有这么大的人口比例会选择到马来西亚居住?

首相马哈迪9月在“2018年土著与国家未来大会”表达担心若开放更多中国人移居大马,大马人无法与移民来马的中国人竞争,或将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甚至被迫迁至郊区或是森林,确有些危言耸听。但老马点出了一个事实,若现在让300万名中国人移居大马,他们都不再是从前来马从事苦力工作的中国人,他们具备知识,勤奋、聪明、也精于经商,试问我们竞争过他们吗?

一个国家的政府有责任保护其国民在本国的生存机会与空间,就像新加坡也是如此。大量的中国人移居新加坡曾引发当地人的不满,无法与中国人竞争是其重要的因素。媒体报道指出,不少新加坡人的想法是,政府一直对国人灌输爱国意识,要求他们在危机时刻履行对国家的责任。但政府却继续让没有效忠义务的外来新移民涌入与人民抢饭碗,人民的利益又没有受到保护。

政府应制定政策

马来西亚无需排斥中国人申请第二家园的意愿,也无需给自己制造恐惧,政府现在该做的是制定政策,规划第二家园申请的人口结构及人数限制,这样让外国申请者明确知道“名额”有限,让申请者把握申请的缓急,如果量大,政府还可以进行筛选,把优质的海外国民及人才引进我国,带动国家的发展。

暂时冻结第二家园的申请,已产生负面的传播效应,被中国人误解马哈迪政府对中国是不友善的、是存在恶意的,加上最近老马访华后暂停大型中资计划,给马中两国的人民之间的友谊添加彼此无谓的不信任与猜疑。

中国人的肤色、血统与马来西亚华人有难以割舍的“脐带关系”,这不应成为被刻意排斥与拒绝的理由,只有撇开族群、血缘、国籍的刻板意识,马来西亚才有望逃脱族群的旧框框,借助中国经济的力量展翅高飞。

陈锦松

曾任北京英迪经贸学院常务副院长及驻中国办事处主任、南方大学学院国际学生处总监、UCSI大学中国区总监、新纪元大学学院招生处资深主任,报社社论主笔、杂志主编,先后旅居中国北京、上海、广州、重庆10馀年,现为独大教育中心理事及大同韩新传播学院文化事业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