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林金树：美国司法制度并不独立

在实行民主制度的国家，人们经常吹嘘实行行政、立法和司法机构三权分立，互相制衡。一些人又盛赞司法独立，一切依法行事，不受政治操控左右。事实并非如此，美国司法制度受到总统、参议院以及党派政治的影响。这可以从美国保守派法官卡瓦诺被特朗普总统委任为最高法院法官这一事件所引起的争议反映出来，即事实上并没有“司法独立”这么一回事。所引发的争议也反映出在委任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的过程中充满党派斗争和各种政治算计，司法机构并非远离政治的“净土”。

最高法院是美国的最高司法机构，它的法官人数时有变动，目前固定为9人。大法官是由总统提名，由参议院核准。大法官一旦被任命，就是终身制，除非自动辞职、死亡或受到弹劾被迫辞职（最后这种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法官本来应该依法行事，不偏不倚。但他们也是个人，有本身的意识形态，甚至在审案和判案时加入本身的主观意识，谈不上客观与中立判案。而总统在任命大法官时，肯定会挑选意识形态和政治立场与本身相近的下级法官加以任命。

开明转向保守

一般而言，法官本身的立场可以以“自由派”和“保守派”的二分法来分类。作为美国政府最高行政首长的总统，近代以来一直由民主党和共和党轮流担任，在政治立场上，民主党被视为开明派，共和党被视为保守派。因此，在正常情况下，一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出现空缺，如果当时由民主党总统执政，就会委任开明派法官继任；如果是共和党总统执政，就会委任保守派法官继任。

最高法院的9名大法官之中，开明派与保守派人数之比，会直接影响到判案的结果。如果开明派大法官占多数，对案件很可能作出“开明”的判决。反之，如果保守派大法官占优势，很可能对案件作出“保守”的判决。

这次的争议，是因为现任共和党籍总统特朗普上任以来，迄今委任了两名保守派的中年法官担任大法官，使最高法院从“开明”转向“保守”。原本“开明派”与“保守派”之比，是6比3，在特朗普委任第一名大法官之后，形成5对4之比。最近其中一名开明派法官肯尼迪因年迈自动辞职，在特朗普委任卡瓦诺之后，力量对比发生根本变化，变成保守派5人，自由派只剩下4人。

不仅如此，情况还可能发生变化，因为在剩下来的4名开明派大法官中，其中一人高龄85岁，另一人80岁，随时会去世或因年迈自动辞职，而如果被委任替代他们的都是保守派，则最高法院会进一步向保守方向倾斜。即使后来替换那两名开明派法官的都是开明派，最高法院还是属于保守派的阵地。

委任大法官引反弹

由于现有5名保守派都在50至60岁的盛年，最高法院的“保守倾向”可能延续一个世代之久。

卡瓦诺被委任引起的风波，也突显了美国的政治和其他民主国家的政治一样充满恶斗。事因卡瓦诺被提名后，一名在大学教导心理学的教授福特，指控卡瓦诺在两人念高中时企图强奸她。两人还在参议院司法委员会的听证会上对质，特朗普还下令联邦调查局调查。

另外还有3名女性指她们在高中时受到卡瓦诺性骚扰。相信她们的这些指控都是真的，但事发时卡瓦诺还是未成年的少年。

卡瓦诺的提名，必须由参议院全体会议投票通过。目前共和党在参议院以微差领先民主党。在投票当天，参议员们绝大多数按党派的立场投票（以往任命大法官时的投票，基本上也是按政党立场划分），即共和党支持，民主党反对，但两党各有1名参议员倒戈，投敌对党的票。结果卡瓦诺的任命以50票对48票，两票之差通过，是历来任命大法官由参议院表决时的最小差距。

目前共和党除了由特朗普坐在白宫宝座，参、众两院都是由共和党以微差多数掌控。由于特朗普提名出任大法官的卡瓦诺涉及性丑闻疑云而又顺利出任大法官，引起一些女性和维护女权的男性不满，在各大城市举行示威抗议。美国将在11月初举行中期选举，届时全体众议员和1/3的参议员将举行改选。不满卡瓦诺的选民（尤其是女性），是否会为了抗议而把选票投给民主党候选人，造成共和党失去参、众两院或其中一个议院的控制权，是值得关注的有趣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