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庄仁杰：跳槽与东渡开启民主之恶

近日，土团党不但收纳7名前巫统国会议员加入，同时打破之前拒绝登陆东马的决定，到东马招收党员建立支部。这事情虽然已经轻舟已过万重山，但是后继的事情，却值得关注。

议员跳槽，破坏了现今马来西亚的政党制度。今日马来西亚的政党制度属于刚性政党制度。这意味著大选投票时，选民投票选出的是自己所支持的政党，而不是个别的候选人（候选人所代表的是这个政党，而非他个人）。这也是马来西亚的政治制度导致选民应该是选党而不是选人的原因。

跳槽不尊重选民选择

因此，这些跳槽的国会议员在退出巫统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不再代表巫统——这个由当地选民选出来，在国会中代表他们的政党。所以他们退出时应该同时辞去议员职务并进行补选，让当地选民重新选择哪个政党来代表他们。如今，这些议员随意跳槽，不但是不尊重当地选民的选择，劫持当地民意之外，也是对制度的破坏。

这次跳槽和土团党东渡更重要的事情是对于政治两线制的影响。两线制在2008年大选之后算是初步形成，虽然经历了民联破局与重组希盟，但是从2008到2018年的三届大选，都成功保持执政党无法取得2/3席次的记录，让政府无法借此修改宪法，让国家机器偏向执政党。这次的跳槽与东渡，将打破了这局面，使得国家机器极易往执政党倾斜，让政府可轻易落实独裁。

不符人性悲观论假设

有人说希盟取得超过2/3的席次后可以修改宪法，让宪法更加公正，并保护人民利益。但是这想法却是错误的，因为这不符合三权分立思维背后的人性悲观论的假设。马来西亚的制度设计是把行政和立法权放在一起，司法另外独立并由司法来纠正行政与立法的错误。虽然不算是三权分立的政治制度，但是仍旧是建立在人性悲观论假设上的制度，意即认为人类始终有各种劣根性，而必须借由制度设计让各权力彼此监督与平衡才行。

为我们挡下国会权力过度集中的破坏力的，除了司法之外（但是现今司法是否独立，仍旧模糊不清），更重要的方法是让执政党无法取得超过2/3的席位。因此，希盟若取得2/3以上席位，虽然可以以此实践一些有利于民的改革，但是这也让他们有机会实行不利于民的政策。

应该落实什么政策来阻止跳槽一而再地发生，已经不少高见。其中公平拨款和允许议员不按照党意投票，是现今最为快速的方法。马来西亚政府对议员的拨款，常有大小眼之分。虽然同国阵时代完全不拨款给反对党议员的情况相比，希盟政府有所改善，但是反对党议员所拿的拨款仍旧比执政党议员少很多，这使得他们必须另外寻找资源来满足选区需求，因此跳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如果公平拨款给所有议员，跳槽的现象将会减少。

由于是刚性政党制度，因此要议员按照党的指示来投票。马来西亚的政党更是如此，对于不按照党意投票的议员将施予惩罚。可是反观也是刚性政党制度的英国，却允许议员可违背党意来投票。因此可以在投票一事上开放给议员自行做决定，并且改以地方的党支部自行推举想要的人选出来竞选，而不是由中央任命。如果不是中央决定候选人，那么议员的投票就只需对选区内的选民负责。

摆脱议员跳槽噩梦

此外，行政中立和选举制度改革虽然并非即刻见效的药方，但也能够摆脱议员跳槽的噩梦。前者的改革让反对党议员们在处理地方事务的时候，不会面临太多的行政刁难，一切按照程序行事，进而让议员即使不具有执政党议员身份也不会面临刁难。另外，选举制度改革包括实行比例代表制等等，也有助于减少议员跳槽的可能（黄进发博士在这方面有详细的见解）。

跳槽与东渡虽然壮大了希盟政府，但是实在是祸福难料。好的方面暂时还没看到，但是祸的一面，倒是实实在在看到了（对制度的破坏）。希望希盟大小成员能够看清问题的症结，不要一再犯错，成为自己最初讨厌的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