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被纽西兰总理形容为纽西兰最黑暗的一天。在基督城清真寺发生枪击恐袭,造成了50人丧命,40余人受伤。大马政府也证实有3名国人受伤,一人丧生。此时纽西兰的人们,在经历著惨绝人寰的剧痛。丧者的亲属哀嚎声在生命的脆弱前显得那么的寂静、无力。纽西兰基督城发生恐怖袭击后,所有政府和公共机构大楼建筑降半旗哀悼。

28岁澳洲籍男子塔朗特(Brenton Tarrant)已遭扣押,并被控谋杀罪出庭受审。嫌犯在受审期间还不时摆出“白人至上”的手势。由此可见,塔朗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极端白人至上主义者。

其宣称穆斯林移民为“入侵者”,并在他的自白书上誓言要消灭他们。他认为,政治方案和常规手段并不能彻底解决欧洲列强的移民问题,而取而代之极端的方式是从肉体上抹掉他们。

极端思想的普遍性

事实上,极端主义在人类社会中并不鲜见,也不是是依附在特定的社会或宗教而已。这些年,极端主义有蔓延的趋势。这些极端主义究竟为什么能够蔓延起来,而又是什么东西让一个曾经善良的孩子转眼成了滥杀无辜的杀人犯?

许多论者就指出,极端主义的主要特征是狭隘、偏激与缺乏理性。极端主义的塑造基本上分成三个层面:第一是极端思想的萌芽,偏激想法的产生是极端主义的思想内核(这里所做的就是自我说服)。第二是极端思想的外化,这里人们会诉诸某些强烈的语言或表达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极端想法。第三便是主张被付诸行动,这里的特点是行动。

事实上,极端思想存在于大多数人的头脑之中,甚至社会精英也不例外。在互联网时代,很多语言符号中都具有某种极端取向,例如人们习惯说:最美、最帅、最吓人、最让人感动、最丑陋、最讨厌等等。甚至一些现实中的温良谦逊者,一到网上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会肆意地宣泄、怒吼、批评、攻击。这尤其表现在刺激紧张的游戏体验中。

激烈语言熏陶

当今社会的语境特点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当极端的道德判断是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偏执狂能成为舆论领袖,而客观理性的观点很难吸引眼球时,这无疑是网络时代的一种病态。

在网络这个信息海洋,谨慎的言辞难取得注意,只有激烈的言辞、夸张的姿态和极端的判断才能受关注、被转发,才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和舆论领袖。对于这点,大马的一些政客可说表现得淋漓精致。在纽西兰枪击案后,民主行动党议员周忠信就不忘响应热潮,发表其让人“叹为观止”的言论。

可这样我们算不算极端主义者呢?答案是,不算,差别就在于实践,只要没有实际行动,人们不能因为你脑海里的想法而剥夺你的权力。可这样会不会使我们成为潜在的极端主义者呢?答案是,会。

极端语言的熏陶,容易让人变得急躁,而极端思维的暗示,会诱导人以极端方式解决问题,或者说为那种极端行为找到了一种合理性。生活里,人人都可能因为某些契机而成为极端主义者,即使这样的概率不大。不要怀疑,反社会人格的土壤便是社会本身,而这些极端的杀人狂也曾是你和我。

武力无效唯有包容

中国学者刘业进曾说,没有任何武装力量可以有效打击日常生活的恐怖主义和反社会行为;也没有任何政权力量靠武力镇压日常生活中的极端主义。一切武器都将失效,一切暴力都将失去威慑力,因为杀戮之前没有敌人,敌人来自我们。极端主义主要表现为利己主义、享乐主义、报复主义和小团体主义等,而这些早渗透我们许多人的日常作息。

没有人能自给自足,没有人是一座孤岛。社会是一个匿名的合作体系,昨日我们的老朋友塔朗特所做的坏事,深深地影响了今天的我们。理解与包容,才能消除滋生极端主义思潮的土壤。

李慧珊

现任拉曼大学经济系高级讲师。曾就职国际金融机构分析员。对于经济与时事动态颇有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