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4月上旬,国会已经解散,全国选战的气氛升温,之前认为柔佛是国阵堡垒的看官,也终于愿意相信柔佛会是个足以撼倒国阵政权的震央。国阵在柔佛败北的经验,必须让我们引以为戒,我们才能走得更为长远。

巫统在1946年成立于柔佛,而马华和国大党也算是在柔佛有相对较强的支部组织。2008年政治海啸吹袭,当时在野的民主行动党只攻克峇吉里1席;2013年,民联赢得5席;2018年,希望联盟在柔佛26个国席中拿下了18席。

希盟在半岛赢下了98个国席,雪州贡献了最多议席;柔佛三倍的议席增幅则是很多人意想不到的战绩,成为国阵丢失联邦政权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希盟数项突破性决定

去年,在国会通过备受争议的《反假新闻法令》和有利国阵的选区重划后,前首相纳吉于4月6日中午宣布解散国会。

前一天(4月5日),土著团结党被撤销注册,行动党则在几乎同一时间宣布不以火箭标志上阵大选——这个关键的决定促成了希盟四党在半岛使用共同标志。

希盟自2018年2月起几乎每周召开主席理事会,敦马哈迪马不停蹄地确保四党在各个事项达成共识和共同决议,特别是共同标志,为大选做好全面的准备。

民联在2015年6月6日的伊党大会后宣告瓦解,同年9月22日希望联盟成立。这是马来西亚历史上,伊党和巫统首次在同一时间面对内部分裂。伊党保守派在党选几乎完胜开明派,而巫统主席纳吉则把在柔佛老树盘根的慕尤丁,以及沙巴的沙菲益逐出内阁,也逼退了吉打州务大臣慕克里兹。

希盟达成了几项重大且突破性的决定,为509大选带来了出乎意料的新变数:

经历了无数对话和谈判,希盟原有三党(公正党、行动党和诚信党)与马哈迪成功整合;

2017年7月14日,宣布马哈迪为希盟会长;

2018年1月7日,宣布马哈迪与旺阿兹莎为希盟正副首相人选,而安华为第8任首相人选。同时,希盟也完成了在半岛的国会议席谈判。

2018年1月18日,柔佛州希盟率先各州完成州议席谈判,有助于我们提早在基层组织准备好竞选机器,加强与在地选民的接触和互动;

2018年3月18日,宣布我为希盟亚依淡国席候选人,直捣柔佛其中一个最强的国阵堡垒,旨在带动柔佛其他选区的反风,也推高全国对希盟的支持度。

希盟领袖在2018年4月4日聚首在巴西古当,也是希盟自1月27日启动的全国百日巡回演讲终点站。当晚,马哈迪、旺阿兹莎、慕尤丁、诚信党主席末沙布和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在台上向数千名柔佛当地的马来居民挥舞著希盟四党一致同意的共同标志——蓝眼旗。何以证明现场的都是当地人呢?在演讲结束后,群众花了将近一小时半才完全离开现场,且没有任何巴士,只有当地的车辆和摩哆。

国阵阴沟里翻船

面对最具组织性和选前准备的在野联盟,纳吉和国阵依然觉得可以透过指控希盟被行动党所控制,以妖魔化策略来稳住巫统选票,并借由与伊党制造三角战分裂希盟的马来选票,来赢得2/3国席优势。

国阵投入了庞大资金予现任者,以及州内和半城乡选区所谓强大的基层组织和传统菁英桩脚,以协助国阵避免阴沟里翻船。

2018年4月7日,柔佛王储公开呼吁选民“不要更换船长”,打响了第一枪。然而,超过万人纷纷来到王储的面子书留言,勇于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巫统的王室牌失效,显然其最后一道防线已提早崩盘。

如我之前所料,2018年大选并非选民投选希盟的选举,而是人民拒绝纳吉与国阵的一次选举。在半岛西海岸,超过15%的马来选票从巫统转向了希盟,东海岸方面则转向了伊党。由于伊党在柔佛的影响力不大,巫统流失的选票几乎转换成了对希盟的支持票。

大部分的政治评论人都忽略了两个重大因素。

守住经济选民游离票

第一,尽管巫统、马华和国大党控制了柔佛在地小镇的社会菁英网络,但在吉隆坡和新加坡工作的年轻一代并没有在老家居住。这些年轻的经济选民,并不依赖巫统或马华乡镇领袖的小恩小德,他们踊跃回家投票,成功一起改变了政治的版图。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马来人、华人和印度人社会。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但各族几乎都面对著类似的经济状况。希盟必须著手应对这些经济问题,才能守住经济选民的游离票,以在下届大选保住政权。经济选民并不忠于国阵,也不忠于希盟。

第二,传统菁英团体在柔佛小镇和半岛西海岸其他的半城乡地区可能还有很大的影响力,且还是国阵坚定的党员或支持者,但随著国阵地方组织多年下来的僵化,希盟得以透过年轻一代的地方领袖建立了全新的地方组织。然而,在地的经济发展还是非常关键,包括如何吸引年轻人返乡或迁入,这关乎有没有办法发掘和栽培新一代的地方领袖。

509大选已差不多来到了一周年,柔佛依然是希盟和国阵之间最重要的主战场,得柔佛者也将得联邦政权。

刘镇东

义腾研究中心(REFSA)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