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09大选前就有消息传出巫统将与伊党合作,以对抗由反对党组成的“希望联盟”,但两党并未采取积极行动,以致“和而不合”。结果在大选中各有所失,巫统输掉的是从未失手的中央政权;伊党失落的是不能成为造王者(要赢得国会40席)。

后来经过分析,巫伊发现,如果巫伊在509大选前合作,将会多保住21个国会议席。这样一来,按照大选成绩作统计,巫统保住54席,伊党拥有18席,就有72席,再加上可能胜出的21席,就意味著巫伊联手共拥有93席,自然可以稳住沙巴的局面,继续倾向国阵(巫统);同时也可以稳著砂拉越国阵之心,不致“叛变”。

若是东马维持局面,就意味著沙巴的国阵仍有10席,其中7席归巫统议席,余3席为成员党所有;而砂拉越国阵则有19席。换句话说,巫统与伊党合作,加上东马共22席,马华1席及国大党2席,总数118席等于超过国会总数222席的一半以上,继续执政。但问题是,不仅巫统料想不到,连伊党也算不到在各自参选下,巫统竟然是将政权拱手相让。

挥不去种族政治幽灵

接著下来,就是我们看到政局有了变化。马哈迪重操旧业(二度任相),安华获特赦,但至今在政府中无角色扮演。行动党取代了马华和民政成为执政一员;诚信党取代了伊党,而土团党成为巫统翻版。这之中希盟固然有其“新局面”,但也有旧秩序的保留。

种族政治的幽灵依然盘旋在马来西亚的天空,所谓的打败了种族主义及宗教政治只能归为“纸上谈兵”的高谈阔论。因此我们看到失败的巫统和失落的伊党正在寻找未来的出路。毕竟如果它们再不振作和抖擞精神面对希盟的“蚕食”,恐怕会有更多巫统的人加入土团党,也会有伊党的人向诚信党投石问路。

在面对严峻的挑战下;尤其是巫统处在风雨飘摇中,只剩下不到40名国会议员,再加上党领袖面对官司缠身,也就不得改弦易辙,否则生存都成问题,更遑论要在下届大选翻身。

合作宪章立场温和

为此,巫统和伊党选择在9月14日“正式结盟”,在巫统总部签署“合作宪章”,主要概括5大点:其一是捍卫联邦宪法;其二是通过协商,加强攻势;其三是强化伊斯兰、马来人及土著发展议程,建设和谐国家;其四是确保国家政治稳定及其五是为国家提供新方案以彰显社会公义、跨越肤色及信仰藩篱。

表面上看,“宪章”的内容与政党一向以来所宣扬的立场大同小异,也没有让人感到恐慌和不安。因此相关的巫伊合作也显示了“雷声大,雨点小”。这样的温和表达也算是让人松一口气了。但是没有表达的内容是否意味著相关的种族政党已摈弃种族乃至宗教政治?这在“宪章”中没有提及。

按照现存的各政党表现来看,它们还是没有改头换面,而是认为种族政治是理所当然的。因此表面上看来,两党的合作或只涉及在土著议题上的共识和可能组成联合州政府。可是不知为何巫伊不提出新联盟的名称,难道会继续使用“国阵”的旗帜?预料伊党不会接受和回归旧组合。

如果我们回顾前尘往事,就不难了解为何伊党对国阵有所厌恶,这是发生在70年代的事。在1972年伊党加入了巫统领导的中央和州政府,并特别被关照拥有两名中央部长,另也有副部长和驻外大使等,进而促使伊党1974年加入国阵成为一员。

但这个加盟并没有壮大伊党势力,反而因1977年吉兰丹州务大臣事件,原属伊党的纳西尔拒绝党的指示辞职,并寻求巫统的支持,造成丹州伊党在州议会投下不信任票。

结果引发两派大示威而酿成暴乱,招致中央政府援用紧急法令“封锁”丹州,且在1977年将伊党革除出国阵,而在1978年通过州闪电大选,一举“吃掉”伊党州政权。从此巫伊分道扬镳,成为“政治死敌”。在下来的大选中,如1978年、1982年及1986年的三届大选,伊党处于挨打的地位。甚至在1986年时只剩下一个国席。直到1990年伊党与46精神党合作才取回丹州政权。

虽然在1999年的大选,因安华黑眼圈事件为伊党争取许多选票,一跃拥有27名国会议员,且拿下两个州政权(丹州和登州)。

509失败后的觉悟

但此时的马哈迪伸出橄榄枝,要与伊党举行马来人大团结大会,但不被伊党所认同。到了2008年的大选,安华领导的“民联”异军突起后,时任首相阿都拉又召伊党组成马来人团结会议和联合政府(因那年伊党夺下23个国席,也控制吉打及吉兰丹州政府)。

在遭到伊党拒绝后,巫统只得单独面对马来政党的挑战。不过,巫统并不急于寻求马来人大团结,而是“坚信”在国阵的大家庭内,一切由巫统说了算,不必担心政局大变化。

但在2018年的大选,伊党还是兴致勃勃地单独行动,破天荒派出155名国会候选人应战。在失败后(只胜18席),才领悟到分裂导致失败的真理。终于出现了914的巫伊大联盟。

由于巫伊联手后提出的课题已涵盖种族和宗教的政治诉求,自然也出现执政党的还击。在一来一往下,如果尽往种族和宗教找灵感,那就非国家之福了。正因为如此,许多人都关注马来政治会走向何方?倒是耐人寻味的。

谢诗坚

时事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