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受到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邀请,担任“新·新村”微型纪录片大赛评审。

这个比赛分成学生组及公开组,希望鼓励公众透过影像记录的方式,挖掘更多与新村相关的故事外,也能趁机推动新村的发展与规划愿景。

我原以为,参赛者都应该只是玩票性质,充其量只有当地村民会参加。抱著这种低估心态,我预期会看到许多毫无剪接与影像概念的短片。

我要为我的轻视道歉。我不仅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参赛作品平均素质之高,用心制作与规划的程度,可以说媲美目前业界标准。套用一句网路潮语——高手在民间。

在这次赛事中,大致报名的族群可分几种类型。一种是单纯拿著简单摄影器材拍摄的村民,一种是集结全村力量拍摄的团队;有些是一人作业,有些聘请专业制作公司,还有些是单纯到新村拍摄的文史工作者。

透过他们的拍摄视角,让我重新感受到走过70年历史的马来西亚华人新村光景,包括传统新村、重组新村及渔村。

有些影片展望未来,透过村民及官员的合力,希望新村能展现全新生命力;有些则缅怀对比角度出发,对比城市化发展的趋势,新村年轻人才流失,许多公共设备与资讯传播失能,未来要如何维持新村经济与发展规模,令人反思。有些以人文风景为影片美丽的风景线,透过在地的美食美景及人情,展现新村淳朴又安宁的美丽小日子;有些则透过抽离的视角,以残旧悲调的手法,来寻找自我身份认同定位。

最让我惭愧的是,透过这次活动,我才明白为何华人新村会归属在房屋及地方发展部,而马来乡村却归类在乡村发展部。两者看起来相同,但规划与执行方式却大相迳庭。华人新村数量是以百为单位,但马来新村数量破五位数,加上历史脉络的不同,所以才会让两个部门分别管理,以作出更针对性的改善规划。

很多人或许搞不清楚,华人小镇与华人新村的差异和在。这不仅只是发展规模与人口集中度差别,里头还牵涉更多历史的意义。简单来说,华人新村是在1950年代时,英国殖民地政府为了对抗马来亚共产党,在紧急状态下将华人居住地聚拢的产物。

办比赛关注社区发展

没想到当时的特殊情况,却演化成马来西亚地表上的多元美丽拼图。只不过,由于新村经济规模也相对小,年轻劳动力往外迁徙严重,导致很多华人新村面对老化甚至衰败的景象。

所以,房地部才推出这种类型的创作比赛,一来是希望各界关注社会发展下的弱势课题,二来也趁机让所有人协助新村转型,并激活新村的发展模式。

但最令我意外的是拨款规划。目前国内拥有600多个华人新村,房地部针对不同的族群需求规划出不同的拨款方式。例如,1万令吉房屋维修,协助一些单亲家庭、独居长者、贫困及家中有身障家庭成员维修老房子;1万令吉则可举办社区活动,这可间接鼓励一些年轻人回乡举办各类文化推广活动。

另外,每年还有最高达10万令吉公共建设,让村委会可透过申请,提升新村的各类基建与休闲设备。

看著城市划一却扁平的繁荣发展,再对比新村目前的转型尴尬情况,与其不断唏嘘,我们是否有能力去帮忙提升新村社区的独特价值,进而发挥他们更迷人的魅力?

我不敢说新村有必然的存在地位,但看完影片后,至少让我感受到,很多华人村民都在积极发掘社区底蕴,精心布置新村的环境,努力为这些经济规模僵化的老村子注入新元素。至少看完后我非常感动,尤其看到地方政府的帮助与村民的自力更生外,我更体会到人性最淳朴温暖的人情味与包容心。或许,这就是我国转型中最需要的正念与行动力。

郭朝河

超斜杠青年,乐观豁达,臣服天命,悠游穿梭在时评、影评、乐评、旅游等的世界,用卑微的心经历人生。著有《在生活,藏一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