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联邦众议院及参议院的外交委员会于9月25日接连通过《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预料参众两院全体会议也会在10月内通过,而后交由总统特朗普签批即告生效。这之中的奥妙就是特朗普总统势必抓住这个筹码向中国提出美国所要的让步。

何谓《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这需从2014年说起。当年香港发生雨伞运动,占据金钟79天,旋后被认为无功而散。接著美国国会的中国委员会(CECC)(包括共和与民主党议员)主张制裁镇压香港自由的政府官员、代理人及关系人,其中包括冻结相关人士在美国的资产及禁止入境美国。后来因故被延宕。当年的众议院主席佩洛斯(也是当下众议院主席)认为,如果香港和其他中国城市没有差别,香港就不能享有特殊的待遇。

所谓特殊的待遇即指美国及西方国家把香港视为有别于中国的“非主权实体”,它是在一国两制下享有“独立关税区”等的特殊优惠;目前亲特朗普的鹰派议员主张对中国采取更严厉的政策,以在中美贸易战期间,通过经济和政治的两面“进攻”,迫使中国就范。

但另一派持较谨慎的态度,例如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的学者何瑞恩(Ryan Hass)就表示,在最坏的情况下,通过该法案将会缩小中美和解的空间。

动摇国际金融地位

正因为法案是把双刃剑,美国国会在2015年、2016年及2017年皆未通过有关法案,直到今年6月,再发生香港百万人大游行事件,而且持续不断,终于在9月时美国再启动《香港人权及民主法案》,以期形成法律文件,向中国开炮。表面上的理由是有因10万港人签名要求美国通过法案,实则是美国也有意向中下马威和借题发挥。

这宗法案也与1992年和2012年先后通过的两项法案有所关联。其一是美国通过《美国—香港政策法》,它是基于《中英联合声明》和《基本法》提出在香港回归后实行一国两制,而承认香港在国际上享有与中国不同的待遇,包括拥有“独立关税区”及敏感和军用的技术出口,航空和签证等安排。

如果《香港人权及民主法案》正式通过,美国有可能不再承认香港的特殊金融地位,进而动摇了香港的国际金融地位。

与此同时,法案也涵盖下列的部署和安排:1.美国将会重新审视《美国—香港政策法》;2.国务卿必须每年向国会提交香港民主发展报告,以确定香港是否拥有足够的独立权,并评估依据基本法,香港有否侵犯港人的自由与法治;3.赋予美国总统权力,制裁内地和香港官员侵犯香港公民的基本自由;及4.香港必须有时间表宣布何时实行双普选(特首和议员一概由选民投票选出)。美国方面则希望能在2020年落实直选制。

其二是在2012年时,美国通过所谓《马格尼茨基法案》。事件起因于2007年,俄国律师马格尼茨基(Sergei Magnitsky)揭发一宗俄国官僚巨额诈骗案,却反被指“涉嫌逃税”,结果在拘留期间被虐打致死。事后,俄国勒令国内人权理事会进行调查,但结果是指马格尼茨基死于心脏病,无任何官员需负责。

因对“判决”不满,马格尼茨基的雇主布劳德(美国富商)游说美国国会通过《马格尼茨基法案》,对涉案的俄国官员实施制裁,共有55人列入黑名单。到了2016年,美国国会将法案提升至《全球马格尼茨基人权问责法》,将原法案涵盖至全球。

对此俄国外长拉夫罗夫警告美方,这是对俄国内政的干涉,俄国势必采取报复行动,包括禁止非政府组织收取外国资金,终止美国国际开发署的援助项目,及禁止俄国官员持有海外资产。形同是对美国的“以牙还牙”。

同样的,美国今天制定反中反华的《香港人权及民主法案》,也被中国谴责为干涉内政。因此外界担心会波及世界各国在经济上陷入困境和萎靡不振。

显然的,中国不可能在香港示威不停下示弱,也不会因为美国对香港的“制裁”而有所退缩。相反地,中国已坦言告知港人,如果示威不止天天上街,如同动乱,则香港的沉沦将由大家一起买单。740万的港人又有多少人能避到海外安身?又有多少人因动乱而身受其害?这是不言而喻的。

港人最终还须自救

香港人从2003年的“反第23条国安法”到2019年的“反对引渡逃犯修例”,在在反映出港人对政治条文的改变感到不安,但身为一个国家的子民,即使不爱国,也不能违法。

所谓一国两制也不意味著作奸犯科者可以“躲在香港自由自在而不受惩罚”。国安法在每个国家都有,港人为何反对国家的安全法呢?还有引渡犯罪也是国际公认,为何又反对不息?这之中,港人所担心的“反送中”已“胎死腹中”,如今却反过来高喊“光复香港,时代革命”,到底是要回到殖民时代还是要拒绝中央干预?但若是中央不能过问香港事,那么国家的主权何在?一国两制在动乱不止下又有何意义?

香港人到底要一个怎样的香港?独立是不可能也没有条件的。剩下是维持一国两制,但可进行商议双方能接受的新措施,否则香港沉沦了,美国会来救吗?英国会来救吗?最终应该还得靠港人自救。任何的过高或过分的诉求是使中央陷入不义的绝境,即使港人五大诉求一个都不能少,可是美国的法案又怎能救得了已跌入深渊的香港呢?

谢诗坚

时事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