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德：宏愿年的新马哈迪主义

变天已快接近两年，刹那间经历如此多的风雨，民间开始传说509大选换政府只是形式，只是旧酒换了新瓶子，首相敦马哈迪“马首是瞻”的“马哈迪主义”回归已愈见明显，只是老马能否为主义重新洗白，成为另一种国家宏愿？

有说一个年过9 0的老头究竟还能如何激起千层浪、以致只手遮天左右大局？那就明显低估了老马这个“天生政客”（natural born politician）的能耐。“马哈迪主义”是源自上世纪90年代本国政治学者邱武德的研究专著，套时评人孙和生文章从中所归纳出的“五位一体”是：马来民族主义、资本主义、伊斯兰、民粹主义和威权主义。邱武德也在509大选后发文指出，马哈迪主义将卷土重来，只是老马汲取廿年的教训会将其改头换面，但仍脱离不了旧模式。

老马的资本主义可说是全民拥护的，换了政府后新政府意图将老马版宏愿的腿接上。但在他退位后的十多年间，其指定承继者和得益门生纳吉执政时期即便严重贪腐，却也异常做到此点，唯独背离他的“宏愿”。

民族主义捆绑经济

朋党和裙带主义的膨胀，只使达官贵人越来越富，更为严重问题是拖足了我国几十年后腿的新经济政策之延续，像滚雪球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富者越富越不想放弃，贫者亦只抱死此特权不放，当然不可否认老马版本是一种“大马特色的资本主义”，只是长此下去后果就是葬送这个国家、全民皆输。

经济政策的背后，即是老马奉为一生关怀的民族主义，要主体民族马来穆斯林自强和自力更生，但适得其反的是民族主义捆绑经济，再与其另一关怀点伊斯兰主义捆绑一块，却成为了我国进步的绊脚石，损了人且不利己。

好比其盼望本国成为“亚洲之虎”，奈何时过境迁，我国周边国家当年破败的所有“龙与虎”都先后崛起，论比较资本主义、国族主义乃至我国长期缺氧和畸形的民主主义都绰绰有余，而老马出台的竟然还是老调的要顾及土著利益和持续扶持为先，而非商讨和策划出能为新经济政策和土著特权寻替代方针。至于宗教化，他与安华联合炮制的宗教革新和价值观在回应逐渐猖狂的极端主义时也渐手无缚鸡之力，该如何解套已是覆水难收。

民粹主义和威权主义，无疑就是强人政治的回归，犹如509大选时选民错把老马当“救国主”便是个显例，从一介“法老”转型为“全民首相”乘势上台。当然，老马主政国阵时是一骑当千，所有政党只是其巫统王座的幌子，当下希盟自称有共识和平起平坐、能够制约老马，但真的如此吗？

其统领的土团党将是匹独善其身的脱缰野马，再从近期其不顾友党合纵连横、里应外合的举动来看，老马的下一盘棋意味著什么？希盟能否撑到下一届，巫伊联盟只是看得见的敌人，老马的老谋深算我们猜不到，即便当下不能再一把抓，他多少已选定了承继者，继承其“伟大事业”。

邱武德推测“新马哈迪主义”在变与不变之间，但该文时效后的一年，马哈迪也未必找不到新观点，在其有生之年确立成为其逝后由他人继承，至于是否会抹杀掉烈火莫熄后的改革诉求等，还需看选民的能耐，不过目前看来仍旧悲观，尤其是与国族建构渐行渐远的马来穆斯林，和不再抱有幻想的少数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