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撰写本文时,随著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乏善可陈的应对新冠肺炎爆发计划,美国道琼斯指数暴跌,也标志著牛市的终结和熊市的动荡。

随著新冠肺炎的传播以及其对全球和各国重要经济领域的冲击,如消费情绪、服务业、旅游业、工业生产和其他领域,世界各地的股市都面对同样的冲击。目前尚不清楚全球经济下滑将持续多久。但是,许多先前乐观的经济分析师如今正用令人害怕的“衰退”字眼来形容当下的情势。

疫情政变双重打击

对本国政治家而言,这可能是最糟糕的时期。除了面临前所未有的全球性卫生危机,让全球股市陷入不明朗的这个挑战之外,我国的政治动荡也使政府的合法性和持久性受到质疑。政府的更迭也使大多数政党和政治人物丧失了公众对他们的尊重,和能引导国家走向更加平和及稳定的信心。

在等待5月国会召开时,政治人物应该知道,一切已今非昔比。即使在近日股市急剧下跌之前,马来西亚的经济已经陷入低迷了。

最好的经济指标也许就是参考外国直接投资(FDI)的流入,我们的许多熟练就业岗位,制造业能力和外汇都依赖外国直接投资,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马来西亚在吸引外资方面一直是一个相对不错的国家。

但好景终将结束。在2016年达到峰值之后,外国直接投资开始下降。在2018年时,在东盟其他国家吸引到的外国直接投资都有所改善时,我国的外国直接投资则下跌至80亿美元/352亿令吉。值得注意的是,我们从原本是东盟最多外国直接投资国,下跌到目前排名第5,排在新加坡、印尼、越南和泰国之后。而且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而不是更好。

外国(和本地)投资的减少,不仅是因为增长的缓慢、疲弱的收入和日益低落的竞争力,同时也包括较少被报导,但却是社会精英阶层社交场合上常讨论到的,即无力落实社会经济和政治改革。反之,改革步伐似乎不进而退。

“捍卫尊严”大会、动员群众拥护建立伊斯兰国和其他明显引起种族和宗教不满情绪的集会、针对那些被视为不忠者的杯葛运动或针对非穆斯林产品的运动、拒绝遣返印度籍的伊斯兰传教士扎基尔,进而令我国失去印度这个重要的棕油市场,这一切的发展,以及那些荼毒著国人的种族和宗教仇外心理的讯息逐渐主导whatsapps和社交媒体,尤其是509大选之后。

许多到这里的外国企业,都是以长期来看待在此的投资。如果对吸引他们到此投资并留在这里的因素进行调查,许多人会指出这是因为我国拥有谙英语的劳动力,以及多元种族和多元宗教社会的生活方式。投资者关注的不仅是利润,还包括这国家不会沦为伊斯兰国的信心,避免沦为少数几个以石油收入为主的中东国家般。

但是随著病毒冲击和政权的变化,这双重打击,投资者现在非常密切地关注新政府的政策。如果基于担忧社会的反动和保守趋势,再加上油价暴跌,敲响了这国家财务管理能力的警钟,进而导致外资的出去,也就不足为奇了。

今天,所有分析家都同意,尽管新政府任命的部长都宣称其是一个包容性政府,但现实却是,这是一个马来穆斯林主导的政府,也许是本国历史上马来主导色彩最强的政府。

这样的一个马来人主导的政权,能否消除多数民族的不安,让他们有安全感,进而打造出更少“荼毒”,更温和的,更少种族和宗教倾向的政体?或者,这将导致更加“马来人优先”的民族主义和伊斯兰化政体,而趋向实施以种族和宗教为基础的政策,并衍生出新的朋党。

提高议员经济素养

目前,要避免断崖式下跌,取决于我们的国会议员,如何推动经济的振兴。这里有一个小建议,即新政府可考虑提高议员们的经济素养,协助他们领导这国家渡过本次危机。

汇编本国最重要的商业、银行和投资机构的分析师撰写的一系列经济报告。尤其是关注那些涉及商业信心,投资等问题的报告。这些报告也包括来自商会以及一些有声望的智库。

基于,这些报告可能是英语或其他语言,因此须翻译成马来语,然后汇编成册派发给国会议员,以便他们在议会重新召开之前的两个月休会期间阅读。希望这样的建议,能够使那些陷入权力及国家行政资源争夺、鼓动更多种族和宗教倾向主导地位者意识到,我们离断崖式下跌并不远。

林德宜

公共政策分析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