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锋：非常时期,灵活转身

美股上周一录得1987年股灾以来最大单日跌幅,相隔八天,又于本周二录得1933年至今最大的单日涨幅。这种大幅波动率源于买卖双方日复日对风险资产价格重定(risk asset re-pricing)争持不下的结果。

市场焦点落在美国的刺激经济方案,包括PMCCF(一级市场公司信贷融资)、SMCCF(二级市场信贷安排)、TALF(定期资产支持证券贷款工具)等非常针对性及有效的政策。值得留意的是,假如把政府向美联储提供的4350亿美元股本/1.8兆令吉,进行各项的放贷计划,以股本对放贷额1比10计,相当于放贷逾4兆美元/17兆令吉。所以,总体刺激经济方案实际是6兆美元/约25兆令吉。

美国方案成效待观察

美国的刺激经济方案,实际上是叫企业加杠杆,却遇到银行不愿意放贷,所以就改由美联储做担保或直接借出贷款。然而,目前经济已经陷入大衰退,换成你做老板,究竟会增加负债还是去杠杆为上呢?

除非对前景非常有信心,否则正常思路是尽量减轻债务。而且,较悲观的中小企老板甚至选择关门大吉,直接离场,宁愿等待疫情过后,经济情况明朗化之后才重开。对于大企业而言,向政府借钱,相信会有诸多限制,例如股份回购或管理层薪酬等,若非必要也未必会借,而且股东也不一定想公司现阶段加大杠杆;还是精简人手和节省成本为上策。

别于2008年金融海啸,当年的大型银行在市场上无法筹到资金,选择有限,除了接受公帑支持以外,基本上没有选择馀地。相比中国主动式由政府带头在基建投资和扩大消费优惠等;美国式的借贷支持与鼓励显得更为被动,振兴方案的成效有待观察。

转为看好2主因

话虽如此,我上周末开始与行内朋友讨论,既然疫情因素已经发展至极点,连美国也开始封关,还有什么可以更进一步呢?所以买入的策略是闭著眼睛,找一些大到不能倒的公司,然后勇敢买下去。转为看好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无限量化宽松(QE)把市场情绪带回安乐区,吓跑做空的对手平仓,加上拆仓潮差不多完成,反弹力度将会更强;

第二,有“恐慌指数”之称的VIX指数,虽然已由82.7历史高位回落,最恐慌的时间已过。但需留意,VIX仍然远高于警戒水平,投资者暂时仍宜保持审慎态度,所以组合内每一只股票都要确认大到不能倒的特质。假以时日,闭著眼睛持有3至6个月,相信大部分蓝筹股都有可观涨幅。但现时乃非常时期,灵活转身才是王道。

此外,央行们近日联手放水,无疑稳定了市场流动性紧张状况。上周本人提及美国金融状况指数(U.S. Financial Condition Index)近日下滑速度有略为放慢的迹象。至于衡量银行业未来数月美元拆借成本的指标“FRA/OIS价差”,亦由高位80个基点,回落约30点,虽然反映银行信贷压力有所缓和,但此价差只回落至以往2009年后的峰值。所以,凭此数据显示市场流动性紧绌似乎尚未完全缓解。相信待4月企业季结完结后,才有机会明显改善。

美国总统特朗普大胆希望4月复活节时能恢复正常或局部经济活动,引来传媒围攻,以我所见,该内容和用字都有精心计算,对象是经济活动受影响的平民阶层和中小企业。封城停工虽可控制疫情,却有比病毒本身更毒的社会成本。因为在家工作或保持社交距离的机会不是属于所有人的,有些行业会因为社交距离而手停口停。

迈入全新世代

所以,这种经济停摆的损失在社会内并非平均分配。而且,经济停产还会衍生一连串的社会问题,比如情绪问题,罪案率,学生教育水平下降等等都是控疫不可轻视的成本。如何平衡抗疫和恢复经济活动,将是各地政府面对的困难。难度之最,在于哪怕成功控疫之后,复苏时可能就面对疫情第二波的冲击。

最后提醒读者,事情不能单看表面,无限印钞加上实体经济供需端的严重破坏与失衡,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恶性通胀将会在2到3年内发生,届时需以加息来抗衡。类似70年代初利率周期上升可作为参照。再加上全球经济不景,以及疫后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疏离与追讨赔偿问题,各国关系紧张,世界经济将会如何?

这次疫情过后,相信无论从政治上或经济上都必定进入一个全新的世代,与过去大家所认识的全球化极不一样,需要以一套全新的眼光和分析方法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