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尤其是政界人物都对马哈迪在今年2月24日突然向国家元首提出辞呈感到惊讶,而事前并未有迹象显示希盟政府会倒台。因此当马哈迪辞职后,先是由国家元首再委马哈迪出任临时首相,但因马哈迪行动缓慢而被慕尤丁在“暗度陈仓”下取得足够的议席,并获得国家元首的首肯,成为第8任首相。

追溯希盟倒台原因

就这样,不到一周的功夫政权就交迭了。于是人们在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马哈迪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是土团党内的人要退出希盟,他不同意;一会儿又说安华要争当副首相,他也不同意;更说安华是自由派人物,他领导的是多元种族政党,会使马来人失掉政治权力。

这当然都不是马哈迪针对希盟倒台坦然托出的真相,许多希盟盟党党员和支持者至今也不解马哈迪为何会杀出自废武功这一招,把希盟的两年心血付之东流?

依据土团党最高理事旺赛夫,在今年第十期的《东南亚趋势》(Trends in Southeast Asia)刊物中发表的论文指出,今年2月24日喜来登政变乃由马哈迪主导,因马哈迪从来就不想安华任相,所以才主导此一政变。文中指出,他多次出席大选后的土团党会议,马哈迪就坚持不要安华上位,虽然公开的声明是另外一回事。

《东南亚趋势》是新加坡以首任该国总统尤索夫依萨命名的研究院(Yusof Ishak Institute)所出版的学术刊物。曾出任我国民主及经济事务研究所(Institute of Democracy & Economic Affairs)首席执行员,目前在土团党内属于慕尤丁派系的旺赛夫,在论文中阐述希盟的倒台和更换政府的内幕。

在这方面,马哈迪也不讳言说,当年离开巫统的东姑拉沙里所创立的46精神党仍然是马来人政党(1989年),而他本身在2016年创立的土团党也是土著及马来人的政党,但安华领导的公正党是多元政党,他是个自由主义者,不会维护马来人的特权。这意味著马哈迪得改用另外的理由来堵住安华拜相,不再套用以前的方式。

在509大选希盟取得胜利后,马哈迪就在诸多场合闪烁其词。当被问到接班人时,他会向媒体;特别是外国媒体说安华是接班人。可是他没有交待什么时候卸任,有时说两年;有时又说三年或更长。如果根据旺赛夫的说法,就不难解开这个谜了。

大团结政府计划破灭

依据旺赛夫,土团党在2019年初举行的最高理事会上,议决由韩沙再努丁国会议员启动与巫统和伊党的会谈。继后马哈迪要求和建议举行一场马来人尊严大会(2019年10月6日)。在会上马哈迪一手举起伊党主席哈迪阿旺的手,另一只手则举起巫统总秘书安努亚慕沙的手,以示三党准备合作。讵料到了今年2月23日的党最高理事会上,马哈迪突然改变主意,说不要和巫统人合作了。

这里有三个推测:其一,马哈迪突想到要组建一个超党派的大团结政府,也不认为与巫统的合作是必要的,他可以挑选巫统的人才进入内阁。其二,在超党派下,安华就成不了接班人。因为新政府是超越党派的。其三,在被元首委为临时首相后,他似乎还信心满满地进行他的大改组计划,未想慕尤丁从旁杀出,把马哈迪的计划打乱了。

从上述的变化来看,这是一场有计划但没有秘密达成的协议。在双方各有算盘下,马哈迪棋差一著,尚未组成大团结政府前,慕尤丁已联合其他政党迎头赶上。正因为这样,马哈迪才恼羞成怒,指责慕尤丁背叛了他。

同样的,他也背叛安华,不让安华20年的梦想成真。若是旺赛夫所言有其根据,那我们所看到的是只为了一个人,不让安华上位,而赌上一个政权。慕尤丁的探出头来,也是因为马哈迪大意(辞职)在先,失意在后。

在7月13日,更让我们看到慕尤丁以两票之差在国会击败反对党组合的得票(111-109)。如果执政党和反对党各得110票,那下来就有大戏上演。

如今国盟安然过关,继续由慕尤丁掌舵;反对党又要怪谁呢?其实,不论政党间的组合如何变化,不变的是马来主权是立国的支柱。希盟也好,国盟也好,都无法避开这个现实。

谢诗坚

时事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