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智礼宣布退出斗士党,表面上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且他已经不是昔日的教育部长,退不退党与大局无关。但是如果我们往深一层思考,就不难发现事出有因,而且是对敦马权威的挑战。

到底马智礼会加入哪个阵营?目前还不明朗。有人猜测他会倒向支持安华,但这不是他的第一选择,而是次要的选择。除非安华拿足筹码成功变天,不然倾向他的人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因此,他最大的可能性是倾向慕尤丁,以增加这个摇摆不定的政府的稳定性。

不要小看这一票,如果能再加上赛沙迪(青年党)的支持,原有114票支持的慕尤丁,就即会增加多两席到116席。比起希盟未达半数(总数是222)的议席是难有作为的。如果马智礼在此紧要关头走第一步,就意味著政府有信心可以通过财政预算案。

表态无党无派

即使马智礼一时之间表态无党无派,但他支持通过预算案(不论直接或间接的)是有其重要的意义。反之,马哈迪却在失去政权短短8个月后,离他而去转投慕尤丁的大有人在,包括过档土团党的原巫统议员也是间接“回家”了。

原本马哈迪在大选过后就不断地拉拢巫统国州议员跳槽,结果也真的拉到13名议员而凑成26名议员。其后,马哈迪又飞象过河,到沙巴招兵买马。其中一人就是现任沙巴首席部长哈芝芝,他是在509大选后从巫统跳进土团党的。如果马哈迪未失政权,他还是会招到更多的巫统议员加入土团党。他的目的一清二楚,就是用土团党取代巫统。

但马哈迪有数名巫统领袖是他不收的,比如前首相纳吉、前副首相阿末扎希及总秘书东姑安南等。马哈迪的雄心或说野心,就是要一手“埋葬”巫统,以警示马来人或后来的支持者不得脱轨和出轨,否则后果自负。

但更令马哈迪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失误是先辞土团党会长,而后给慕尤丁一个取而代之的机会。这一下子,土团党可以说是马哈迪所创,却变成慕尤丁和阿兹敏的“新天地”(阿兹敏脱离公正党时,顺便带走10名议员)。这样一来,土团党从26名议员增加到36名,与巫统所剩下的39名国会议员不相上下(巫统在大选后胜存54席,未想不少人成政治青蛙,议席也相对减少了)。

因此,慕尤丁抓住巫统、伊党与砂拉越政党联盟,基本上勉强稳住阵脚。但这时,慕尤丁最重要的还是多挖几名议员支持就可较安心过关。这就是为什么,马智礼及赛沙迪成为慕尤丁必须争取的对象。

可怜的是,原本有5名国会议员跟随的马哈迪,其领导的斗士党,不但注册证尚未到手,而且连折两员大将,这对要卷土重来当第三次首相的马哈迪是极其挫折的;甚至可以说是“回头无岸”。

马哈迪在今年2月失去相位后,他已经让许多人感到大失所望。本来是改朝换代的,结果变成“换人不换代”,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在失落之后,马哈迪想再寻求第三春,那是过于一厢情愿的。如果他的斗士党再有人退出的话,很可能就变成“父子党”,成不了大气候。

敦马不想安华任相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马哈迪不论怎样变和怎样顺应希盟的需求,他始终不想把相位让给安华。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当我们看到马哈迪宁可失去政权(今年二月的喜来登政变),也不要让位给安华,让人不明究里。为何他对于原是他的接班人的安华有这么大的仇恨?

不过,安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在9月沙巴州选期间,公开宣布已获得多数人支持,可取代慕尤丁出任首相。可谁也真没有想到,国家元首召见安华后,一切都没变,但有要求安华出示名单,以证明这些人是支持他的。随之,国家元首也表态,希望“家和万事兴”;尤其是疫情严重的当儿,大家要以和为贵。

对此,慕尤丁在不久前,也欲通过颁布紧急法令来解决其面对的困境,因为他认为没有大权在握,他也难有大作为。例如,财长有接见希盟代表,但却谈不出一个结果,彼此仍在争议对选区和议员的公平拨款。马哈迪说得更绝,要先看过预算案,才来决定要不要支持。

国盟权力分配不均

其实今天的局面不是希盟内讧,而是国盟中的权力分配不均。本来败选的巫统,通过国盟起死回生,成为国盟政府中最强有力的支柱。

从希盟演变到国盟已经是很怪的政治乱象,现在又变成被打败的巫统比任何时候说话更大声。也因为在朝的政党各执一词;在野的政党各有议程,期望朝野政党团结合作,也是个梦想。反正斗来斗去,都是巫统现在与过去的领袖在斗,让他们斗到筋疲力尽时,局面也许就会明朗而出现新趋势。

至此,又突然间想起马哈迪在下台前所说的话,他要组成没有党派,只看人才的大联合政府。一旦没有政党竞争,而是任由首相说了算,那么组织政党推行民主选举是为了啥?简直是匪夷所思!

谢诗坚

时事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