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消费的真实

最近，在看中国网络媒体节目《十三邀》，由《抗争者》一书的作家许知远主持，专访不同领域的名人如贾樟柯、李安、冯小刚等。节目用观点多线发展的处理方式呈现，不只是呈现名人专访本身，还包括专访生产的过程，有事前采访其他相关人物，还包括主持人事后与制作团队和友人对话的部分，以凸显主持人也可能有对受访者，或既有社会价值观的一些主观观点或“偏见”。

画面也用一种类似纪录片的方式，如镜头摇晃忽远忽近，以增加节目的现场感和真实感。从节目呈现的角度来看，大陆网络媒体如何试图取代电视，突破过去专访节目的限制，或许都有我们可取之处，包括它拒绝呈现与制作单位或主持人一脉相承的单一观点。

不过，在大陆越来越强调实境真人秀的节目趋势，越是表现“真实”的，越是要小心提防它所可能制造其他可能的社会效果。例如《爸爸去哪儿》，以及其所属衍生的以同样明星家庭为素材和脚本的周边节目，如《超级妈妈》、《爸爸带娃记》等，让网民与明星看似自愿共同进入经过设计的《楚门的世界》，让大家身陷在网络的时间越来越长。

媒体把“真实”作为一种可消费的商品时，不只是名人和名人家庭会成为节目主角，素人的情侣吵架、单身男女配对、家庭惨事也一样可以装载进电脑荧幕里，才算是“真实”存在过。

“真实”变成媒体一种可消费、可娱乐的产品，真实是什么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被媒体引导和塑造的情绪，是可视见和感知的。

倘若，网络媒体宛如人间地狱的一部分，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笔下的《看不见的城市》说，“如果真有一个地狱，它已经在这儿存在了，那是我们每天生活其间的地狱，是我们聚在一起而形成的地狱。有两种方法可以逃离，不再受苦痛折磨。对大多数人而言，第一种方法比较容易，接受地狱，成为它的一部分，直到你再也看不到它。第二种方法比较危险，而且需要时时戒慎忧虑，在地狱里头，寻找并学习辨认什么人，以及什么东西不是地狱，然后，让它们继续存活，给它们空间。”

是以，我们要如何面对媒体网络泛滥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