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翰辉：细说中国近代防疫史

上世纪1910年10月，中国东北爆发流行性鼠疫，病疫源头来自满洲里，然后迅速席卷了哈尔滨、东北平原、河北，以及山东等各地，总共夺走了6万余人的性命。诞生于马来亚槟榔屿的伍连德医生，于同年12月出任东三省防疫全权总医官，赴哈尔滨调查并开展防治工作。

鼠疫对于人类而言并不陌生，历史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公元14世纪，当时几乎席卷了整个欧洲，更要命的是，据说当时的欧洲人认为不洗澡，身上累积污垢就可以抵挡病疫的传播。结果，欧洲城市里很长时间弥漫著一种异味，现代奢侈品——香水也就作为时代产物流行至现在。

根据当年东北鼠疫的记载，家里一旦有人患上疫病，往往全家毙命，清廷刚开始采取的办法是将疫情死亡病患的房屋一并焚烧。然而，去执行任务的官兵后来却相继死亡，一时从城市到乡村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伍连德接管抗疫工作后，在4个月之内控制了疫情。

伍连德所采取的方法，主要是隔断交通、对病人及疑似病人实施隔离、焚化病死者的尸体、对疫区严格消毒等具体防疫措施。当时的清廷政府也采纳其建议，包括组建各级防疫组织、颁布各种防疫法规等。伍连德所采纳的防疫方式，据说也就成为现代世界的防疫标准模式。

2013年有部电影“大明劫”上映，可惜这部电影叫好不叫座，上映票房也不理想。电影故事内容讲述大明帝国末期的实况，民间不单流寇四起，也爆发了流行瘟疫，中原一带不单十室九空，连镇压流寇的官兵也感染瘟疫，最后由明末著名医师吴又可治好军中瘟疫。

如果电影内容属实，明末医师吴又可可能更早于伍连德，对防范瘟疫提出隔离的方式。可是，来自中央皇帝亲自催促的军令不能违抗，尚未治愈的伤兵都被私下处理，匆忙出征的名将孙传庭跟李闯军相遇，最后战败身亡。明史称“传庭死而明亡矣”，崇祯帝却认为其诈死潜逃。

明朝的终结不能怪瘟疫，也不能怪官僚和地方的自私主义，更不能怪农民起义。崇祯皇帝朱由检空有理想主义，不知瘟疫对国家的伤害，却把忠臣孙传庭和官兵们往死里逼。结果，各地方豪强拥兵自重，闯王李自成虽攻入北京后疑也受瘟疫所累，跟满清八旗兵相遇时一触即溃。

历史告诉我们，防范疫情传播，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隔离。记得2003年爆发SARS病毒时，邻国新加坡是全世界第一个宣布禁止中国人入境的地区。虽然，当时的中国政府有不满但也表示理解，但是，当年东南亚小国的最有效防疫措施，在华人世界的眼里沦为带有种族歧视的味道。

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其实把很多优秀的大学生送到新加坡学习。当年爆发SARS疫情的时候，新加坡当时可谓满街都是中国学生，跟如今通街都是中国游客的氛围完全不同。新加坡的防疫应对机制也为各国所效仿，然而，不少中国人至今对当年新加坡的应对措施仍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