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课程已逐渐推展开来,但在这充斥一尾又一尾曼妙身姿的领域,被称作男人鱼(Merman)的男性人鱼是少之又少。男人穿上斑斓鱼尾在水里悠游舞动,画面是美还是怪?以消除性别歧见和宣扬保护海洋为己任,本地男人鱼陈虎巡将在来临的国庆周末代表大马到中国参与2019年世界美人鱼冠军赛。

世界美人鱼冠军赛8月30日至9月1日在中国广东国际旅游产业博览会上举行,大马有2男2女获选参与,陈虎巡(Steven Tan)是其中一人。冠军赛的赛场是舞台上的一个大鱼缸,宽12公尺、深3公尺,参赛者必须以人鱼的姿态在缸里进行3段赛事,除了基本的侧泳、仰泳,还有配合音乐编排成水中舞蹈,并传达特定讯息的自由式。

2019世界美人鱼冠军赛的宣传活动已盛大开展,广东省随处可见贴上海报的“滴滴”(电召车)。图为贴有陈虎巡照片的宣传车。
2019世界美人鱼冠军赛的宣传活动已盛大开展,广东省随处可见贴上海报的“滴滴”(电召车)。图为贴有陈虎巡照片的宣传车。

这项赛事吸引了来自15个国家,性别、年龄皆不拘的70名参与者,赛事还特别增设水底服装秀环节,让各国参赛者展示具有国家特色的人鱼装。不过,最让参与者兴奋的是,每个国家都将有一名选手被授予“珊瑚皇冠”,拥有这枚皇冠者,将在接下来的一整年获赞助商支持,在珊瑚保育和保护海洋的教育工作上进行提升,进一步把美人鱼这项运动发扬光大。

提高公信力 宣扬海洋保育

“美人鱼运动”(Mermaiding)近年在多个国家风行,美国、菲律宾、新加坡、台湾等地都有专门学校,这项运动也被誉为世上最美的潜水运动。陈虎巡坦言,本地虽有美人鱼课程,也有不少人对当一尾美人鱼感兴趣,但绝大多数是以休闲兴趣为主。“美国20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在从事这个运动,在佛罗里达州,美人鱼被视作专业职涯,他们在水族馆表演,到处办活动、说故事,以海洋大使的身份宣扬海洋保育。”

拥有国际水肺潜水学校(SSI)美人鱼证书和高氧潜水认证,陈虎巡热爱海洋,他想做的并不仅仅是展现人鱼能优雅地畅泳,他说:“登嘉楼的比农岛(Pulau Bidong)是珊瑚养殖地,开放让公众领养珊瑚,一直以来靠的是民间力量,我们一班潜水爱好者穿上人鱼装拍水底照上载到社交平台上,也只是以个人力量去呼吁,要说宣扬海洋保育,其实力量远远不足。”他认为,应该争取更多的赞助与支持,以期策划更具规划性的活动教育新一代吸管、塑料袋等对海洋造成的危害,并进一步推广对海洋友善的产品。

陈虎巡透露,并不是所有的公共游泳池都适合且允许穿戴鱼尾。泳池基本上得深达5公尺才能有效进行美人鱼动作的训练。
陈虎巡透露,并不是所有的公共游泳池都适合且允许穿戴鱼尾。泳池基本上得深达5公尺才能有效进行美人鱼动作的训练。

2017年买下第一条鱼尾,至今也不过短短2年,初次出国参赛,陈虎巡坦言:“说不想赢是骗人的,但以资历来说,大马的美人鱼运动仍属‘年幼’,本应抱著交流、学习的心态前去,把这个比赛视作拓宽视野的平台。再说,一旦出国参赛,公信力就会提高,这对我们将来宣扬保育肯定起一定的帮助。”他透露,马来西亚旅游局和当地的大马领事馆也会出席赛事,加上适逢马来西亚国庆日,中国作为邦交国今年又刚好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所以特别在赛事以外增设了特别表演,表演者会在水里打开两国国旗,他指:“这段期间中国当地的‘滴滴’(电子召车服务,同本地的Grabcar)已贴上海报到处跑,每一辆都贴上不同选手的照片,对我们来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舞台。”

自创鲤鱼侠角色

陈虎巡从事旅游业,尤其喜欢中国和日本文化,曾穿著日式“角色扮演”(Cosplay)的服装入水拍摄宣传照,而目前最喜欢也最常使用的是鲤鱼造型的鱼尾,“我喜欢‘鲤鱼跃龙门’的精神,所以就自己创造了一个‘鲤鱼侠’的角色,为自己创设一种风格。”鲤鱼造型的鱼尾重达12公斤,外层是泳装材质的布料,内里鱼尾的部分装置矽胶,远从美国订购而来,包邮费要价近3000令吉。

陈虎巡热爱中国及日本文化,曾以日式角色扮演的服装搭配鱼尾入水,拍摄宣传照。
陈虎巡热爱中国及日本文化,曾以日式角色扮演的服装搭配鱼尾入水,拍摄宣传照。

自掏腰包并投入时间成为男人鱼,陈虎巡之所以会接触到这个领域竟是因为“病了”。他2年前因椎间盘突出,不适合进行其他运动,在医生的建议下学习游泳,后来再进一步接触到近年大热的自由潜水,并爱上大海的美。38岁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说:“我很喜欢1990年代钟丽缇出演的电影《人鱼传说》,觉得太美了,甚至默默想过如果自己能有一条漂亮的尾巴,该有多好,但那时候本地根本没有这类技术,也没有相关的活动。”他笑指自己36岁才圆人鱼梦,“虽然不年轻,但也说明只要有心,年龄不是问题。”

一般上男人鱼的上半身是不穿衣服的,但若是到学校或是较为保守的机构演出,陈虎巡会穿上打底衣,尊重场合也尊重主办单位。他表示: “男人鱼在服装上比较轻松, 美人鱼因为上衣、假发、项链、皇冠、腰带等, 治装费自然比较高。”图为陈虎巡与友人一同参与月初由燕美华小家教协会举办的义卖会“燕美一家乐FUN嘉年华”。
一般上男人鱼的上半身是不穿衣服的,但若是到学校或是较为保守的机构演出,陈虎巡会穿上打底衣,尊重场合也尊重主办单位。他表示: “男人鱼在服装上比较轻松, 美人鱼因为上衣、假发、项链、皇冠、腰带等, 治装费自然比较高。”图为陈虎巡与友人一同参与月初由燕美华小家教协会举办的义卖会“燕美一家乐FUN嘉年华”。

有童心就能当人鱼

事实上,当一尾男人鱼和会不会游泳没有直接关系,因为把双脚绑起来再套上鱼尾后,在水里移动的方式和游泳的技巧截然不同,他坦言:“我现在还是不太会游泳,但会游泳不代表会闭气,只要掌握闭气的技巧再加上训练,就能享受在水里畅游。真的就像一条鱼。”他在今年初拜师自由潜水的记录保持者,一位马来导师,训练自己的闭气功力,以便延长在水底的时间。“我以前只能在水底30秒,现在2分钟也不是问题。而且我原本怕水,尤其穿上鱼尾后,觉得有所限制,不安全感更甚。”但他试著逐步克服,一直不断往更深的池去,直到待在水里不再感觉紧张,“自信就这样慢慢建立起来了。”

陈虎巡目前所拥有的鱼尾分别6公斤(左)和12公斤,邮购自美国,材质和泳装相仿,没有皱褶,快干、保养容易。(摄影:骆曼)
陈虎巡目前所拥有的鱼尾分别6公斤(左)和12公斤,邮购自美国,材质和泳装相仿,没有皱褶,快干、保养容易。(摄影:骆曼)

但要说真正享受当一尾美人鱼,是在他不再介意别人的眼光之时,“本地人对事情还是普遍存在刻板印象,觉得会去当人鱼的男人就一定是娘炮,美人鱼就一定要是身材窈窕的女性。但这个明明是一项运动,西方国家早就有‘Merman’这个词,中国则称‘男人鱼’。”男人有扮演美人鱼的梦想会被嘲笑,身形较丰腴的女性也有同样的遭遇,他分享:“我有一个比较胖的女性朋友当美人鱼已经17年,她会到岛屿做水底拍摄、到国外做表演,但不只曾有观众拍照放到面子书取笑:‘有那么胖的美人鱼吗’,偶尔连摄影师也嫌弃她。”陈虎巡认为:“人有高矮胖瘦,美人鱼应该也是啊!对我而言,只要有童心,就能当美人鱼。”

陈虎巡特别请泰国友人设计鱼鳍,为整体造型加分。(摄影:骆曼)
陈虎巡特别请泰国友人设计鱼鳍,为整体造型加分。(摄影:骆曼)

他提到,泰国和菲律宾都有为数不少的男人鱼,“或许是文化差异,又或是本地男性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活动,男人鱼屈指可数。如果能有多一点男性参与,或许就能展现多一些不同的技巧。”他始终认为,这项运动不能只有女性,否则它就会成为另一项性别运动,而不是全民运动。

美人鱼运动一如脚车、潜水等活动,越是投入,对装备就越是讲究。陈虎巡笑指:“供初学者使用的塑料鱼尾在使用2个月后就无法满足我了,于是就开始寻找更重的鱼尾,从第二个6公斤的到现在的12公斤,接著打算挑战20公斤。”他解释,过轻的鱼尾会浮在水面上,阻碍人鱼的水底动作,有一定重量的鱼尾较能展现力量感,也更考验穿戴者的平衡力。上图展示的是内置矽胶的鲤鱼鱼尾,在陆地上很重,下水后很轻。(摄影:骆曼)
美人鱼运动一如脚车、潜水等活动,越是投入,对装备就越是讲究。陈虎巡笑指:“供初学者使用的塑料鱼尾在使用2个月后就无法满足我了,于是就开始寻找更重的鱼尾,从第二个6公斤的到现在的12公斤,接著打算挑战20公斤。”他解释,过轻的鱼尾会浮在水面上,阻碍人鱼的水底动作,有一定重量的鱼尾较能展现力量感,也更考验穿戴者的平衡力。上图展示的是内置矽胶的鲤鱼鱼尾,在陆地上很重,下水后很轻。(摄影:骆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