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人眼光试驾、点评　戴祖亿锁定高档路线

“因为我对车‘没感觉’，所以可以很客观。”这番话出自《极速志》（Top Gear）马来西亚/新加坡中文版主编戴祖亿，他同时拥有自己的优管（YouTube）频道，有别于其他汽车平台，是以个人身份进行试驾及点评。虽说并非汽车发烧友，但他有深厚的拍摄及剪辑功底，在洞察人心和市场分析上也具有一定的敏锐度。

2018年年初加入《极速志》（Top Gear）担任马新中文版主编，2019年8月开始在取名“Tai Choo Yee戴祖亿”的优管频道上传试驾与车评，至截稿前累积了约2万2500名订阅者。既不是汽车平台所经营的频道，也无法全然将自己归类为没有媒体背景的YouTuber，戴祖亿试图在两者之间站稳脚跟。

“我的频道上只有30多个视频，其实如果不计手法，半年内不是没有可能制作出多达500支视频，但我毕竟有媒体的身份，一定程度上还是得照顾形象。”他指，若是介绍的车款是国产车或是大部分人可负担的日本进口车，能吸引到的订阅者自然就更多，但他选择反其道而行，以德国名车为主。也因为这样，他早前成功获得世界顶级豪华轿车劳斯莱斯（Rolls-Royce）的青睐，成为唯一有机会评测劳斯莱斯幻影第八代（The Rolls-Royce Phantom VIII）的本地媒体。

优管频道用数据说话

他认为走高档路线是自己的其中一项优势，“评测迈薇（Myvi）的人非常多，而我媒体的背景能提供更好的资源，再说贵的车远比中低价位的车有更多能讲的内容，买贵车的人愿意看，买不起的人也有兴趣看。”虽说在《极速志》的身份确实为戴祖亿打开了方便之门，但在纸媒影响力迅速下降的时代里，反而是优管频道有办法为他创造“业绩”，“用杂志很难证明效益，但优管频道能用数据说话。”

戴祖亿中学毕业后便踏入社会，曾好几次创业，进入杂志界前，主要在家乡柔佛新山从事微广告和微电影的拍摄工作，他无奈笑道：“价格很低、工作很累，不想拍片了，想逃离那个行业才进了杂志社，而且我很享受躲在幕后，享受读者喜欢我编写的内容，却不知道我是谁的那种感觉。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拍摄，而且还要走到幕前，面对镜头。”他指自己一开始抱的是试水温的心态，“反正拿车（品牌提供媒体试车及评测）一般上都会给4、5天的时限，这段期间我反正都要试驾、拍照、写文字等，那拍摄影片也只是多安排一点时间，我付出的只是时间成本，试试无妨。”

无论是《极速志》汽车相关报导的文字和编辑，抑或是优管视频上的影片，戴祖亿几乎都是一脚踢，“写稿、拍照、排版、录制、剪辑，全部自己来，但也因为是自己拍摄自己剪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内容，拍摄时做好内容管理，剪辑时就省掉许多麻烦，也能把啰里啰唆的缀字、语气词剪得比较干净。”他自认在镜头前说话不是自己的强项，“都是用影像在支持，毕竟我拍影片也拍了10馀年，有的技术不是其他人几个月就能上手的。”值得一提的是，戴祖亿坚持为影片上字幕，而这无疑相当耗时间，他说：“能有那么多人看，而且平均看至少6分钟，字幕居功不小，因为很多人上班时看影片不开声音，只看字幕。”

日常口吻评述 不强调本土风格

说自己对车“没感觉”，常常会被误解为不喜欢车，但其实指的是对车款和车的品牌没有偏好，戴祖亿解释：“不是发烧友但也不是完全不喜欢，硬要说喜欢的程度，应该是百分之55吧。”他续道：“车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用心去做是对厂商、读者负责，做得好或不好都只是基于工作态度。”

一般人对汽车YouTuber的生态了解不深，难免存在许多误区，认为用中文为媒介语做车评没有竞争力就是其一，“有一种看法是，以英文制作影片就能有多一点人看，包括友族和受英文教育的华人，但其实未必。受英文教育和用英文来了解一件事情是不同的概念，会英文的人也未必会用15分钟来看一则资讯，但当一个人有意吸收特定资讯时，一定倾向使用自己的母语。”他强调：“在豪华汽车的领域，大马华人作为潜在客户群的市场其实并不小，他们不会跳出来回应、留言，但是他们有消费能力，会掏钱购买。对一些中年男士、老板级人物来说，车是身份的象征。”

戴祖亿的影片有所谓的“大马风格”，从口音上很容易就听出是大马制作，但他指自己并没有刻意本土化、草根化，就只是像平常一样自然地说话。“台湾、香港等地的YouTuber也有在做类似的视频，但对大马人来说，我们的一些用词不一样，听了不习惯，而且他们通常说得很详细、很深入，用1个小时说1辆车对我们来说有点太‘重’了。而中国大陆YouTuber的表现方式又倾向浮夸和炫富的类型。”同样地，撇开行驶方向、车款规格、路况和车价的差异不说，大马的车评若是过于本土化，也很难打入中港台市场。

话虽如此，网络无国界，戴祖亿的订阅者中也有不少海外人，“用大马人本来的样子去让海外人认识大马的文化，我觉得这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如果他原本不知道大马人会说华语，因为看车的影片无意中看到了我，认识了大马，就算是给我负评，我也觉得是件好事，就这样以车会友，就能发现更大的世界。”

拒绝抄袭 坚持制作好内容

汽车领域有著许多专业术语，是相对需要专业知识的领域，投入这个产业即将满2年，戴祖亿有感，自己的努力，可以从愿意花时间这一点得到验证。“我花时间拍摄、剪辑，对好内容有所坚持。至于稿件，我100%自己撰写，没有一行字是抄袭而来。为了避免抄袭，甚至在找资料时用英文搜索，因为台湾、香港的用字很优美，看了自然就会想要用，但不能这样，要节制。”他直言：“本地的汽车行业，花钱的人不懂得判断什么是好内容，给钱的人（厂商/品牌）乱给，看的人（观众/读者）乱看，做的人（创作者）也随便做。”他想要身体力行，改变这一点。

在2年内成为全职YouTuber是他的目标，有别于一般受访者期望展现自己积极向上的那一面，戴祖亿不讳言，自己之所以会加入杂志社是因为缺乏纪律，无法当老板，“我太懒了，22岁到28岁这几年我不断尝试创业，但也因为缺乏纪律，每天睡到下午1、2点，没目标没方向而失败告终，所以我干脆打工。”那往后若成了全职YouTuber，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不怕直言：“在我的认知里，不见得一定要刻苦耐劳才能赚到足够生活的钱。我不认为那是对的生活方式。”

他分享：“我18岁去了一趟澳洲，看见当地人早上先去打球、遛狗，10点才去上班，5点半就关店、下班了，他们也不是很有钱，驾大车住大房，但他们的生活有品质，很快乐。”他也提到在柔佛依斯干达公主城的松木制片厂（Pinewood Studio）担任工作人员的经历改变了自己的思维，“1个星期的酬劳有1000令吉，而且这是全片场最低薪。同片场有美国人工作内容比我少，月薪是4000美金（约1万6000令吉）。”他无奈地说：“可惜我们所处的社会不允许我们用更少的工作时数和工作量去赚取更多的钱，只能感叹自己生错地方了。”

“不要问我什么车最好！”

1个月平均评测4辆车，到《极速志》任职1年之时，戴祖亿经手的车已超过150辆，无论是身边亲友抑或网民读者，最常抛出的一个问题是“什么车最好？”，简单而粗暴。他说：“我通常会反问：‘什么最好吃？’这时他们就会说：‘你要先说是哪一类的食物啊。’同样地，人对车的定义可以很两极，有些人觉得快或是贵就是好，但事实未必是这样。”

他指，大部分本地人购车只关注价格是否便宜，空间是否够大，还有保养维护会不会麻烦，“我说的隔音、操控、过弯，大家根本就不在意。人在把问题抛出来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只是想透过你得到确认，就算你讲另一台比较好，他最终还是会去买自己原本属意的那台，不会受你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