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廊】唱他的故事，你的心声　张盛德“天命51之回乡”落幕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你愿意好好唱它一辈子？”在张盛德“天命51”之《回乡》的海报上出现了这一个副题。身为音乐创作人的张盛德很少唱别人的歌，但来自好友阿迪嘉卡（Adi Jaggat）的《回乡》，他愿意好好唱它一辈子…

张盛德迈入人生半百，在音乐创作路上走了卅馀年。上星期“天命51”音乐会圆满落幕，他在音乐会上连续唱了15首歌，包括《天命》、《我是好命人》、《三代》、《活此一生》、《你要小心保护好你的心》等等，也为观众带来了两首最新的创作──《好好唱一首歌》及《还好有你》。

这次的音乐会主题为《回乡》，当然少不了这首歌曲。它是一首25年前由“另类音乐人”翻译自本地音乐人阿迪嘉卡作品《Kuala Terengganu》的中文版。张盛德透露，其实一开始音乐会的主题并非《回乡》，“去年，我们邀请了阿迪嘉卡来吉隆坡办个人演唱会，获得很热烈的反应。本来还打算替他出张专辑和继续办演唱会，没想到今年4月他突然去世了。我觉得很遗憾，像阿迪那么优秀的创作歌手却没有被更多人发掘和看见，所以这次就以《回乡》作为音乐会主题，尽我的能力把这首歌传唱出去。”

甚少唱其他人的歌，张盛德却在音乐会上唱了两次《回乡》，一次是纯吉他伴奏，而另一次是以钢琴、大中小提琴作配乐。舞台布景也播放著阿迪嘉卡的照片，他用歌声向这个逝去的朋友致敬。阿迪嘉卡的家人也特地从瓜拉登嘉楼前来观赏音乐会，阿迪的照片出现时，他的儿孙们轻声呢喃“Ayah”（爸爸）、“Atuk”（公公）…现场弥漫著一丝丝遗憾却又温馨感动。

淡化视觉效果　用心聆赏歌曲

音乐会由资深剧场工作者爱美丽亚（Amelia）操刀，前半段多以吉他伴奏，节奏较轻快，布景也播放著旧照片和歌词。爱美丽亚表示，第一次做音乐会的编排是很新鲜的事，“我以往都是负责戏剧的灯光，这次音乐会面对的挑战是要怎样用音乐来说故事。数次和盛德讨论之后，我们决定前半部用照片来把观众带入歌曲中；后半段多数以钢琴和提琴比较柔的音乐来伴奏，也没有太多的视觉效果，主要是让观众用心享受歌曲。”

她补充，“盛德的歌都很疗愈，唱的都是我们生活的故事。我觉得这样的铺排跟他的‘天命’有关系，也像是我们的人生；有时候前半生会比较激昂，到最后我们还是需要沉淀下来。我也希望观众能在这次的音乐会，看到更完整的张盛德。”

张盛德富有感情的歌声，把歌词的含义和故事唱出来，不得不说，带来的感动是笔墨无法形容的，有些在场的观众也湿了眼眶。或许是他某一首歌唱出某个人的心声，也或许是他那扣人心弦的歌声触碰到人们心中最柔软之处。音乐会在感动下圆满落幕，像是致敬阿迪嘉卡的仪式，也是纪念张盛德再一次成长的音乐盛宴。

下一个10年 ：“值德”

孔子曰“人入五十而知天命”，张盛德说，“人在小时候都跟从父母指示，到了二十多岁就会出来闯，而我觉得，到了50岁就要知道自己的天命，也就是上天赋予自己的天赋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和价值。”

认定了自己的天命就是当创作歌手，张盛德打铁了心，馀生要用创作来开创未来所有的可能性。“我希望我从50岁之后，每一年都办一场音乐会，用10年来酝酿创作和成长。60岁的时候又是人生的另一个阶段，我连音乐会的主题都想好了，叫《值德》。我希望到时候，我可以是值得大家喜欢的创作歌手，我的歌值得大家喜欢。”

问及今年的生日愿望，他说，“我个人对节日无感，对我来说每一天有成长，每一天都是生日。”从“另类音乐人”到现在，张盛德坦言他心境不同了。“以前在‘另类音乐人’的时候还年轻，是满怀热忱地开创所有的可能性，都是在学习和摸索的阶段。现在我已经很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我知道创作音乐是我和外面的人连接的窗口。”

这次的音乐会，张盛德全程没有说话，一上台便一首接一首地唱，可以说是给自己的一个挑战吧！他笑说，“我们这种‘老油条’，以前习惯了讲很多话来串场，制造气氛，我希望这次的音乐会，我能够达到极致。如果能用一句话说完，我为什么要说两句话？如果我能透过歌来传达，那我何必说话呢？”

的确，交流从不需要言语，张盛德也成功办到了！他虽然在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我相信，他要传达的讯息观众都接收到了，我们也看到了不一样的张盛德。

“突然知道我来做什么”

这是记者第一次看张盛德的音乐会，对于“天命51之回乡”，有种莫名的感触。老实说，90后的我未曾听过他的歌，只是为了采访他，才去恶补一下，甚感惭愧。在网络上听张盛德的歌，只觉嗓音很像李宗盛，现场听的感觉却是很微妙。

音乐会前，我和张盛德素未谋面，在剧场导演叶伟章的引荐下，张盛德竟邀请我出席他的音乐会，并告诉我说：“认真让人感动，希望你喜欢我的音乐。”来到现场，叶伟章问我“盛德不是说无条件让你出席吗，怎么你突然会想采访他呢？”我笑说，“既然来了，就想带些什么回去。”具体想做什么，其实我当下也不晓得。

关于音乐，我是门外汉，我不懂得如何形容他声音的美妙。但这才听到第三首歌《事到如今》，我就觉得鼻酸了。我听见了很多故事，看见了许多场景；明明脑子里没有想任何的人事物，内心却感觉很澎湃。

听著听著，眼泪不自主地掉落。不像以往听伤心情歌的宣泄，而是自然而然地落泪。不感伤、不难受，只觉得内心暖暖的。聚光灯照著张盛德，当下仿佛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在跟我对话，给我一些力量。我突然知道我来这里想做什么了！就是把这一份感动化作文字传达给读者，也是留给自己的纪念。这次的音乐会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心满载而归。

谢谢张盛德老师，谢谢Adi Jagg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