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写】岛上度日　乐在当下

在媒体业累积了6年经验却毅然离职，蔡崇烈如今是刁曼岛上的潜水教练，关于迈三之后转换跑道，他坦言自己一向不懂得规划，人生奉行“一切随兴”的态度，若说怯于抉择是因为害怕后悔，那他的故事说的正好是：走出去，天高海阔。

作为东海岸最大的离岛，刁曼岛（Pulau Tioman）每年4月至9月不受季候风影响，最适合进行潜水活动，此时的蔡崇烈正在岛上忙碌。他忆述：“我2016年5月入岛，一开始只计划打工度假6个月，玩的当儿顺道学习和提升潜水技巧，觉得这样挺划算的。”6个月后，在潜店打工的他已顺利取得潜水长的资格。潜水长的工作包括协助教练指导学员潜水，可以说是踏入专业教练生涯的第一步。

“我在第二年潜水季开始后回到岛上，以潜水长的身份工作，领队潜水、协助教学，也带没执照的顾客体验潜水，算是累积经验。后来在潜店老板和教练们的多番鼓励下，才决定考教练证照。”他指：“整个过程都没有经过事前计划，我并不是以教学为目标考教练，虽说看到学生在水下对著小鱼开心地指手画脚嚷著要拍照，觉得很有成就感，但我享受的依然是潜在水中的感觉。”

小麦色的皮肤、精壮的身形，日日与海水为伍，这是蔡崇烈现时的生活，把时间回转到2年多前，毕业自台湾中正大学哲学系的他仍坐在开著空调的办公室里，服从朝十晚六的制度，“我留台前在报馆当资料输入员，工作相对轻松，当时看见编辑同事巧妙地‘玩弄’文字和图片，觉得有趣，大学毕业后机缘巧合回到报馆，当娱乐组的助编。”

虽说33岁那年决定专职是基于工作沉闷，想转换环境，但他不忘强调：“在娱乐组，偶尔能拿到一些电影首映或演唱会的好康，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是稳定的工作，在很多人想要安定下来的年龄段把工作辞掉，再跑到岛上生活，怎么看，都是异于常人的决定，“老实说，一开始家人当然会担心，不过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而且待遇比以前好，至少生活无忧，家人也就放心了。反倒是朋友们很惊讶，当大家为了追求生活上的享受努力打拼时，我却选择在海边自由自在地度日，他们嚷嚷：‘你很敢！’。”他认为，之所以能如此无忧度日，是因为肩上没有太大的负担，但，换个角度想，是大部分人为了未来的保障选择延迟享受，而他决定不为还未到来的日子放弃当下的快乐。

一切随性能不能

以教练的身份在岛上生活，其实今年才开始，当初是抱著边玩边学的态度进岛，也就没有多大的顾虑，就像一般在职场上待了太久的上班族想在有阳光的地方透透气，晒一晒心里的霉。“到目前为止，我倒想不起这间中有哪个决定让我觉得后悔，一直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坦言：“说实在的，我相当满意现在的生活模式，虽然看一场电影，吃一顿美味的肉骨茶已成奢望，但真有烦恼时，背起气瓶下水，什么烦恼都被海水冲洗掉了。”刁曼岛没有电影院，岛上也不容许有猪肉，很多城市里理所当然的东西在那里都找不著，但它有城市所没有的东西。

从城市到海岛，从每天两点一线的编辑工作到穿梭海底的潜水生活，两者难起关联，他也不讳言：“一般来说，经验或多或少会在往后的人生起作用，所以你问我之前的工作经验有没有用，那当然有用，虽然作用不大。”

未来事　未来再说

想当初大幅转换跑道，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能否胜任教学工作，“把一个零基础的人教会，并且有能力安全地下潜到水下十几公尺，遇到突发状况也可应付，这责任不是一般的重。面对不识水性的学生，还得帮助他们克服心理障碍，花时也花神。”他不禁感叹：“尽管我想尽办法引导学生跨越难关，仍有人最终选择放弃，这让我挺无奈的。”

常有人问他，这份工作打算做多久，他只能老实地答：“我也不知道。只能说这一两年应该会这样子过。”他透露：“我的WhatsApp状态一直是同一句话：‘一切随兴能不能’。今年会以教学为主，明年会否一样，不知道，顺其自然吧。或许哪天又累了腻了，会再转换跑道？”虽然隔著一片海，却仿彿看见他在那座名闻遐迩的海岛上耸著肩说：“Who knows（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