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2014年德士司机已要政府讨伐共享汽车载人服务,迈入2018年,德士司机于日前浮罗交怡的对话会上,再次呼吁政府暂停共享汽车服务Grab Car。在首相敦马拒绝德士司机诉求后,引起德士司机不满,以及当场离席,搞得敦马怒言说:如果对他不满意,他愿意退下。

这出在外界看似闹剧,在德士司机群体看来是悲情剧的对话会上,乘客群体看到的是德士司机无法在科技带来的巨变中,跟上脚步作出改变。而德士司机的理解是在Grab Car的竞争下,德士司机收入降低,且有被淘汰的可能。德士司机意图团结起来要政府施压共享汽车服务,以恢复他们的载客率。单单就这一点,就突显我国政治特色:惯用政治势力干涉自由市场运作。

更好更多元服务

Grabcar与一般的德士服务最大的差异在于,前者价格透明,随传随到以及精准的抵达时间。而后者遭人诟病的地方恰恰就是满天开价,价格因人而异。在平台上自由竞争,让消费者得到更好更多元的服务,这就注定让产品或服务业者必须提升素质和效率,以在同行竞争中争取消费者的青睐。

敦马和德士司机的对话会中,不谈提升服务素质,不谈提升效率,反倒掀起一个又一个传统德士司机被共享汽车服务搞得生活潦倒,三餐不继。在对话会中,一女司机哭诉说,浮罗交怡的女德士司机多是单亲妈妈,生活本来就困苦,自从有了Grab Car,他们的收入锐减,每周只有200至250令吉的收入。

我们分段解剖这一案例。首先,单亲母亲属于社会弱势群体,政府秉著照顾弱势群体的社会职能,必须尽力在经济上给予援助。但是,这不表示就有充足的理由打压Grab Car。

价值决定位置

当汽车在19世纪被发明,之后在世界各地流行开来时,众多的马车伕失去就业机会。他们收入锐减,且越来越不受民众青睐。而在这些马车伕当中,在就业机会不多的过去,绝对是家庭经济的来源。他们的失业直接导致家里小孩喝不上牛奶吃不上米饭,这不可怜吗?马车伕不聚众要求政府打压汽车,而是选择转行成为汽车司机或修车技工。一项发明灭顶了一些职业,但却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德士司机与其聚众要求政府打压共享汽车服务,为何不成为Grab Car司机的一员呢?既然Grab Car让他们收入锐减,为何不加入Grab Car成为他们的司机之一呢?

弱势群体必须给予更多的关注及照顾,但这不代表要赋予他们特殊权利,不可能为了维持他们的生计,而打压比他们优秀的同行竞争者。因为他们是有选择的权利,他们放弃成为Grab Car司机,而选择聚众抗议示威要求政府打压Grab Car。

第二点,价格是市场信号,若你所处的职业岗位未能带给你基本的收入,那表示这行业岌岌可危。不然,就是你的低素质低效率,让你在自由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你要做的就是提升服务素质,提升效率,否则就是离开这个不挣钱的行业,投向他处。

在十八、十九世纪的工业革命浪潮中,机器大量取代人力,成为推进时代进步的主角。由于工人不满被机器取代进而被解雇,1779年织布工人卢德,怒砸两台织布机,掀起反对纺织工业化的社会运动。看似工人不揍雇主揍机器,有点滑稽可笑,但回过头看要求政府打压Grab Car的德士司机,这何尝又不是荒唐可笑的闹剧。

应开放更多准证

德士司机与其对Grab Car的不满,还不如把怒气宣泄在大马德士准证的垄断上。据2014年《当今大马》的报导,吉隆坡2万1796张德士准证中,“德士行”掌控七成的准证,只有30%直属德士司机。这表示,七成的德士司机必须在自己的工资里扣除一部分收入,上缴予垄断德士准证的德士行。德士行一个月向司机抽取平均两到三百的准证费用,这直接加重德士司机的负担。政府要做的不是打压共享汽车服务,而是开放更多的德士准证,以杜绝中间商抽取暴利的行当。

德士司机与其要求政府打压共享汽车服务Grab Car,还不如要求政府批放更多的德士准证,并降低申请以及更新费用。德士司机更可以集体跳槽进入Grab Car行列,以此抗议“德士行”对准证的垄断。

竞争落败的传统德士业者需要的是自我反省与检讨,归根究底,是德士业不善使用互联网工具,无法满足乘客对效率和素质要求,这才导致载客率下滑。非是责怪竞争对手,聚众要求政府停止Grab Car营业。当全球蔓延共享经济热,你选择拒绝,同台竞争下载客率下滑,竟怪对手太强悍,不为自己的不思进取羞愧,反倒觉得对手太强占饭碗太无理,可笑不?若政府听取德士司机的诉求,暂停Grab Car服务,那当无人汽车无人德士服务席卷全球时,是否希盟政府又要阻止无人汽车进入本国市场?

自由市场原理

共享经济的特点之一,是把闲置资源摆上平台,由消费者认购。把视野转向中国,在中国除了滴滴搭车为共享汽车网约车出行龙头外,最近收购本地国产车的吉利汽车也进军了网约车行列。

当汽车制造业都选择进军共享汽车服务,我们的德士司机竟然要求政府罢免Grab Car服务。这阻碍现代化进程,更和工业化4.0背道而驰。自由市场,简言之,就是供需。消费者不能选择一个更低素质且价格偏高,价格不确定因素多的产品或服务。在自由市场里,产品与服务的良性竞争,有助于消费者用更少的金钱得到更多的收益。宏观理解,好产品好服务更能打入国外市场,出口的产品与服务,间接为国争取外汇。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是聚集一帮人马,要求政府以政治力量打压一个比你更优的对手,所能做到的。或许,这是我国民众习惯固打制度留下的思维弊病:团结起来,利用政治力量强瓜分市场,利用政治力量对抗自由市场的运作。

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