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槟日报》办公大厦位于莲花河路,与张弼士故居毗邻,据说前期的莲花河路有一片湖,湖中长满了莲花,莲花河路的路名就是这么来的。
《星槟》大厦是两层楼的旧式洋楼,有个露台,还有个天井。
洋楼内一间间的房间充当各部门的办公室,编辑部、字房、印刷部、广告设计部等等,都在同一栋大楼内。
在80年代加入《星槟》的编辑叶汉荣(63岁)因为值夜班的缘故,经常在公司待到晚上,他说,每天到了晚上,值夜班的员工可以到露台吹风看星星,徐徐晚风吹来,有一种幽静舒服的感觉。
在他眼中,《星槟》大厦是一个书香与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不仅是因为其高雅的路名,也因为周遭环境,左邻右舍是学校及戏院,附近又有法庭及图书馆。
他记得,那时候字房就在楼下,编辑部在楼上,想把记者的稿交给楼下的字房,都是用小篮子吊下去的,然后喊一声,楼下就有人接领。
后期被《光华》超越
赶时间截稿的时候,在紧急的文件上写个“急”字,字房就会优先处理,两个部门之间的沟通不需透过电话或者言语。
他说,真的挺佩服字房的老员工,一些记者的字体写得非常潦草,虽然明白赶稿时候紧张,但有些实在看不出写什么,然而字房的老员工都能一一“拆解”。
以前的市场竞争还没那么强,北马的市场只有《星槟》和《光华日报》在争,一开始时《星槟》处在上风,但后来不知怎的就被《光华》超越了。
再后来,《星槟》结业了,为了让路开辟华盖街,莲花河被分成两半,《星槟》大厦也转售他人,即是现在耸立在华盖街,17层楼高的MWE大厦。
独家报导劫杀案获奖金
初期的《星槟》只有2张纸,后来增加到4张,加上副刊2张,才有6张纸。
一开始叶汉荣是在《星槟》校对部上班,后来被上司赏识升职当助编,上班时间是下午12时或1时,晚上9时下班,晚班的同事则工作至午夜12时。
他忆起,当年《星槟》编采部内有一个很大的黑板,对半分割。每天,《星槟》与《光华》的“独家”报导都会被剪下贴在黑板上,若发现《光华》有而《星槟》没有的重要新闻,前一天值夜班的记者及编辑就会被追究,就算直到现在,抢独家新闻的风气还是未变。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年在慕韩别墅发生抢劫杀人案,一名保安员丧命,在民风淳朴的年代,杀人案是非常大的事件。
适逢他是当晚的值班编辑,《星槟》获得独家,上层感到满意,除了获得经理夸奖外,他和当晚的值班记者也获得小小的奖励金。
报馆查封 两三百人一夜间失业
《星槟》在当时算是相当大的企业,一夜之间两三百人失业,是大件事。虽然当时有“星槟合作社”,合作社的功能就像现在的公积金机制,只是这是私人的,员工每个月会被扣除一定数目的薪水,合作社将这笔款项用作投资,再将利润派息给员工,退休的时候可以有一笔钱拿。
守了几个月,叶汉荣终于像现实低头,辗转到光大的南风咖啡店帮当小贩的姐姐售卖叻沙、炒米粉等,为生活弃笔从商约一年的时间。
一听到《星槟》的老员工们要筹资另组报馆,他二话不说掏空了积蓄、向兄弟姐妹借钱,连母亲的养老金都提出来,捐了2000令吉。
在那个年代,2000令吉可以是一个人一年的薪资,就这么慷慨捐了,后来也拿不回。他说,也许是为了文化传承,也许是难舍那份老本行,所以直到他退休,依旧是以编辑的身份结束忙碌的工作生涯。
有归属感 老员工紧守岗位
叶汉荣说,以前的人比较忠心,一个地方可以待很久,从出社会做到结婚生子,因为有一份归属感,所以流动性比较低,都是老员工。
对他来说,《星槟》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因为就处在同一个大洋楼里,所以各部门之间都是相识的,就算不同部门的同事遇到也会打招呼,让工作环境处在一个开心的氛围下。
《星槟》有一间茶水间,提供咖啡、茶等饮料给员工,有时候倦了,可以到茶水间喝杯咖啡提提神,久而久之,茶水间成了同事们互相诉苦或发泄工作上不如意的地方。
他说,一份报纸是团队精神的合作而制作出来的,因为同事间的互相关心和互相帮忙,才成就了那一份对《星槟》的归属感。
《星槟》突然宣布结业的时候,他还算新婚,第一个孩子刚出世不久,饭碗一夕之间碎了,让他感到非常徬徨,想想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就算报馆被封了,他和一些同事还是每天到报馆报到,等新消息。
这么一守,就守了几个月,一些能守的就继续守,不能守的就另谋工作,他忆起当时连奶粉钱都拿不出的苦况,至今仍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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