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大马第一出峇峇娘惹环境剧《娘惹娘儿》的造型设计,吕素君(Beatrice Looi)近数月不断在吉隆坡及马六甲两头跑。该剧由惠胜集团(Hatten Group)呈献,以革新形式代替剧场演出,观众随著说书人的脚步,沿著被打造成马六甲老街的600多公尺场景,观赏一部1915年的爱情剧。

为剧中演员做造型,吕素君压力不小。团队耗费一整个月时间搜集资料,“珍珠代表眼泪,不适用;银饰只用在丧礼上;峇峇娘惹文化中,土耳其蓝是最高尚的颜色,是身份的象征,海军蓝则不可用…”她对细节一丝不苟。

她笑说:“认识我的人都知道,,I always give people more than they expect to get(给别人超出期望的东西)。”她的团队不断改良作品,一直到试映演出前一天,还在进行修改。“只有手工绣花这部分做不到。峇峇娘惹的嫁衣是从少女时期就开始用手工一点一点缝制的,但我们时间有限。”话虽如此,光是新娘的嫁衣,就花了6个星期才完成,做工之精细,可见一斑。

吕素君是本地著名服装设计师,妹妹Melinda Looi在时尚界的表现同样杰出,两姐妹不免常常被拿来做比较。“我觉得没什么好比的,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对我来说,国际化很累人。曾经有记者问我,会不会后悔没走向国际,我告诉她,以前我确实有野心,但有了孩子后,想法改变了。”

时尚界有淡季,在不太忙的时间里,她热衷为舞台剧或大型节目做造型设计。她也曾经合资开咖啡厅,也担任过餐厅的品牌顾问。“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没有想要每件事都很成功,只是纯粹满足自己罢了。对我而言,只要努力过,达到自己认可的顶峰就可以了。”

吕素君是家中老大,6兄弟姐妹中有一半从事相关行业,她坦诚是受裁缝师母亲的影响。“那个年代没有设计师的称号,但我觉得我妈是设计师,而不仅仅是裁缝师。我们这一辈的设计师都很尊重她,因为在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吕素君母亲工作的地方。
吕素君母亲工作的地方。

话虽如此,母女之间的感情却不亲近。“她曾因为记者错误诠释我的话而误会我,也曾听信别人的话而疏远我。”母亲宁信外人,她心里难过。误会发生后,母女有2年时间拒绝沟通,但最近关系已渐渐好转,母亲也跨刀相助,协助她制作《娘惹娘儿》的戏服。

原生家庭感情疏离,一直是吕素君深感遗憾的事,也因此,她费尽心力维系自己的家庭。“我以前就很羡慕父母和孩子能当朋友的家庭,所以自组家庭后,一直很用心地经营。”她与从事活动策划的丈夫感情甚笃,与18岁的女儿和12岁的儿子就算再忙,也时刻保持联系。1993年,吕素君出嫁,姐妹们难得共聚一堂,右2是Melinda Looi。

吕素君喜欢摄影,她说:“我希望开展,分享我作为设计师看事情的角度,但我不想进一步去发展这一块,它永远只是我的兴趣。”小时候的志愿其实是画家,但从未受过专业训练,她说有朝一日,会正式拜师。

“我48岁了,多两年退休,就去学。但要说先后秩序,我觉得应该是摄影在先,趁还有体力爬高爬低的时候做,画画就等再老一点走不动了再慢慢画,当成老来的寄托。”她大笑著说。刚过去的卫塞节游行,天空不作美,等了约一小时,仍是倾盆大雨,在徒步返回停车处的路上看见小女孩无奈地坐在卡车上,举起相机品牌赞助的OlympusEPL7,拍下了这一幕。吕素君非常喜欢这张作品。

人人都说,吕素君交游广阔,朋友一堆。但也有人说,吕素君很难搞,交恶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我真心对待一个人,一旦有金钱瓜葛和利害冲突时,我就成了他们的假想敌,就做不成朋友了。”说起来,来自不同领域的人,更能交心。

“我可以对谁都很好,但是不要踩到我的界限,不然我一定开骂。”有一句说一句的人,在大染缸里,似乎注定要吃亏。

吕素君和一般偏执古怪的艺术家不太一样。她的兴趣很广,她认真却不偏执。在名与利面前,她选择家庭。在人生路上,她有自己的主见,却不强求。她给人的感觉很极端,喜欢她的人会很喜欢她,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