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无法放弃喜欢的事情,那就更努力地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存在。”一个喜欢跳舞的梦,让叶忠文从吉隆坡跳到香港,后来加入香港城市当代舞蹈团以及美国纽约陈乃霓及GGD舞团当专业舞者;曾赴22个国家、41个主要城市巡回演出与观摩,2003年入选为国家剧院十大杰出舞蹈家之一。

在踏上国际舞台后,叶忠文却选择停下脚步,于1998年回流大马,与搭档马金泉合创马来西亚华社第一个专业舞团——“共享空间”。舞团到国外向人提起舞团拥有7个专职舞者和4名行政人员,他人都无不惊咋,毕竟在马来西亚这么一个发展中国家,要养起一个专业舞团真的不简单。

未来,叶忠文期待跟舞团一起发展成长,他更重视过程,从来不担心作品的演出,过往的经验告诉他,90%的观众都喜欢舞团的呈现方式。

年近50的叶忠文坦承,对他而言,跳舞的经验和成熟度都还好,要如何克服体力和精神的局限,将多年来的舞蹈实践和修为发挥至臻完善,才是他如今最大的挑战。

这些年来,叶忠文和搭档马金泉编出多支脍炙人口的舞蹈,在文学、音乐、戏剧等领域,刻印下美丽舞蹈痕迹。2014年,共享舞团迈入新的跨界里程碑,首演一支令人难忘的群舞——《万象甲骨》,以舞姿体现出6种书法体态。

创作《万象甲骨》时,我们根本在玩身体上的文字游戏,运用了6种书体:甲骨文、楷书、草书、行书、狂草、还有沈慕羽先生的书法,编制出一支舞蹈作品。排练过程不容易,庆幸观众给予很高评价。”叶忠文说。

对于舞蹈创作,叶忠文说,不希望自己的创作归属风花雪月,或是一味追求绝对的感官刺激。“我能够做的,就是用舞蹈去影响某些人,让大家在情绪与思绪上有所思考与反思。舞蹈从来就不是单向表演,它是双向的,舞者需借由舞蹈与观众进行交流。”因此,叶忠文对观众在观看表演后的反应,有所期许。

在舞团2009年的年度大型史诗舞剧——《大马薪传》中,叶忠文率领舞团的舞者们一同演绎本土华人从中国南来马来亚,落地生根共同发展马来西亚的故事。

叶忠文热爱跳舞,也教舞,和舞者间的互动,亦师亦友。共享空间旗下7位专职舞者,都经过严格的甄选和磨练。“在排练的时候我会要求完美:有时一个动作可以被纠正一整天,为的是细微弧度或拍点的差别。我只想让大家知道,舞者在台上的那一分钟,是如何用了台下的十年功来成就的。”唯有通过这道理才能拉近观众与舞蹈艺术的距离,叶忠文是这么想的。

当然,并非每件事情都如想像中顺利。叶忠文对舞蹈的一切都极具热忱,当看见许多学员一声不响离开时,他会很难过,并开始思考到底学生为何会离开。

“其实,只要坚持,没什么是做不到的。”许多人会问,学舞蹈除了当舞蹈员或老师,还能获得什么?叶忠文认为,学舞蹈的收获不仅只为了将来能成为什么人,而是能培养一个人的气质及纪律。

在成就共享空间更开拓发展空间之余,搭档马金泉不得不割舍个人最爱的舞台生涯,退居到幕后当起舞团总监,执行共享空间的行政事宜,仅保留了参与编舞部分的任务。后来的岁月里,皆由叶忠文出任艺术总监兼首席舞者。

对于与马金泉的合作,叶忠文可说是且行且珍惜,两人拥有共同的艺术梦想,再加上二十余年来磨合,合作默契相当不赖。“每个人对不同的事往往都会持有不同想法,最重要的是彼此是否有足够的沟通,当一个人决定了妥协,让另一个人去冒险时,双双都得作出共同承担风险的心理准备。”

朋友好交,知己难求,对叶忠文而言,在舞蹈的道路上,能有志同道合的知己相伴,难能可贵。2011年,知名舞蹈杂志《Just Dance》特邀叶忠文及马金泉成为封面人物。杂志中还详尽地访问了两人一路走来的故事及打造自己舞蹈王国的酸甜苦辣。杂志以标题“Attain The Impossible”,论述他们以自己的信念,开拓出一条近乎不可能的路。

因为心怀坚定的理想,而有了坚强的理由。一次,叶忠文在中国广州表演,才出场不久,脚踝韧带撕裂,演出一个多小时,他撑了一个多小时,伤处肿得像一颗大鸭蛋。第二天他照跳,跳完拐著回香港,两天后他再去台湾,两天两场,每场一个半小时,他继续跳。

“意志力,是意志力,我上了舞台,就不是叶忠文了,我每次上了舞台就觉得自己不再是普通人。”没有肉体的极限,没有精神的挣扎;在舞蹈界里,叶忠文是专业的舞者。

自跳舞以来,叶忠文伤痕累累,医生叫他至少休息半年,他最多给自己10天,少则五六天,继续跳。他认为是受到已故母亲的人格感召,包括对舞蹈的态度,以及为人处事之道。“母亲生长在大家庭,自小担起照顾兄弟姐妹的责任,嫁给父亲之后,很多事情包括家中生计都由她来承担。母亲工作很努力,为了养家活口做过很多工,建筑水泥、小贩、洗衣店、直销、旅行社…”母亲当行出色的表现、态度,带给他极大的影响:“母亲让我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要尽力而为,这样才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