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董事校门口卖菜

“这些菜是我们亲手种的，你们吃吃看！”清晨6时，安娣们的叫卖声，使得槟城威中醒侨学校的校门外围洋溢著一片热闹的气息，划破了寂静的早晨。

在绿化教育的推广下，部分学校近年掀起了种菜的风潮。6年前，醒侨学校董事长兼校友会会长李添霖在校园推行种植活动，亲自卷起袖子和裤管，善用空置校地开辟菜园。

原只打算种植少许蔬果绿化校园环境的李添霖，后来却越种越起劲，蔬果越种越多，菜园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如何是好？他灵机一动，想到以前的人们都把自家种植的菜拿去摆摊，便依样画葫芦，在学校停车场前摆起地摊，叫卖蔬菜。

家长知悉这些蔬果都是李添霖自家种植的之后，纷纷向他购买，光顾的客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据悉，李添霖的蔬菜很畅销，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现场所见，李添霖快手快脚地在菜园来回奔走，割菜、排菜；另一边厢，太太及好几位义务帮忙的家长，则一边秤菜算价钱，一边点算哪些菜卖光了，需要李添霖再“补货”。即割即卖，比起到市集或超市采购的蔬菜自是新鲜许多。而当天会卖什么菜，全依据菜园收成而定。有些菜卖不出，李添霖也会让前来帮忙摆地摊的家长、老师们带回家。

李添霖和顾客间有著一种难得的信任，有时，负责卖菜的太太忙不过来，顾客会自动把菜钱投放在备好的收纳盒里，甚至主动帮忙叫卖。

地摊偶尔也会寄卖一些由家长带过来的kampung鸡蛋，或老师自家种植的瓜果。平时比较少见的蔬菜品种，如土人参、珍珠花菜等等，都能在这里找到。

李天霖笑称，附近的居民，以及该校的师生们，几乎都吃著他亲手种植的蔬菜。

清晨五、六时，李添霖带著一把收割刀，在学校内的菜园巡走。发现成熟蔬菜后，他便会将其摘下。看似简单的采摘过程，实则上很是费力。他不以为苦，与其说是工作，那更像是他玩乐的世外桃源。

对李添霖而言，农耕园地不仅是收获成果的地方，那也是学习与自然相处的一种天然学堂，凭著对种植的深厚兴趣与执著理念，他总是从中自得其乐地学习著。

从零起步，慢慢扩展至如今的成果，李添霖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相反的，他保持著谦卑，以尽一份社会责任的心态，继续经营校内的园地。

李添霖舍不得任何一块空地留著长杂草，于是开辟校园内外的小空地来种菜。“其实，种菜真的不需要太大的土地。我们不是专业农夫，不必依靠种菜来赚钱，因此就算是校园角落内找个几平方公尺的畸零空地，也已经足够了。”

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然而，事实却未必如此。曾经，校内种植的蔬菜遭到害虫大军的啃食而全军覆没，让李添霖、师长与学生们都感到十分沮丧。然而，即使面对他人的冷言冷语及农作物欠收等问题，李添霖最终没有放弃有机农耕的信念。

“我们不是专业农夫，种不好也算是理所当然。”就算小朋友不照指导的方法来种菜，也没关系。那只是李添霖给予种菜师生的一点建议。所以，蔬菜间隔太挤？没关系；没有施肥？没关系；没有除草？也没关系。“其实种不好，也是一个教育与学习的好机会。”

“我在意的部分是小朋友有没有用心照顾蔬菜、在这个种菜过程中学习到什么？而老师扮演的角色是带著小朋友去发掘菜园里令人惊奇的事物，去找出潜藏其中的问题，然后思考怎样可以把菜照顾得更好？”

因为感动，也因为频率相同，一些师长决定加入李添霖的种植行列，为学校、为社区尽一分心力。如此随性却又益于身心的自然农耕园地，不经意间吸引了许多家长，来到园地一同学习、推广，这都是李添霖喜闻乐见的。

生在农家　不爱除草的童年

李添霖对种植的热心和热情，和他的家庭背景有直接关系。务农家庭出身的他，自小就跟著父亲下田耕作，生活虽苦，却过得有滋有味。

回忆童年，每天起床洗刷完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除草，年幼的李添霖还会想方设法地找各种理由搪塞，可惜都没成功。“以前对除草很抗拒，但多年后才发现，其实我挺想念那片菜园，那里有太多美好回忆，玩玩树上的鸟窝、在菜园里玩躲猫猫…”以前常常做的事，现在已变成一种奢侈，再无法完成。自小在菜园生活的他，成长之后的生活环境一样无法与大自然分割。比起交际应酬，他偏爱在醒侨学校的菜园中恣意徜徉。

他自在地走在绿林满布的菜园中，弯腰拔去丛生的杂草，以熟练的姿态收割成熟的蔬菜。他从不刻意去研究何种方法才是利于蔬菜的发展，所著重的是纯善土地种植。在李添霖的耕作理念中，平常心才是种植的根本原则。

绿化校园才是种菜本意

在醒侨学校的菜园里，总会看见李添霖与太太忙碌的身影。虚心受教的李添霖，谨记著父亲所给予自己的提点，再以些许的方法改良提升，让蔬菜在自己细心地耕作下有所收成。

李添霖认为，照顾作物就像是照顾小孩，要每天都去看看。“想让孩子健康成长，需要给予充足的营养、水分，生病了当然也要把病治好；照顾蔬菜亦然，不外乎浇水、施肥、除草与除虫等工作。”像最近天气酷热，就要多浇几次水，种植时间也有讲究。至于效果，李添霖说：“很好！”

曾几何时，面对自然农耕的辛劳与疲惫，放弃的念头不断在李添霖的脑海中徘徊。“每次播种未必能如愿收获，一旦遭受虫害便足以摧毁心血耕作。一切虽无奈却也只能接受。”他很感谢家人的支持及付出，让他足以走过最艰难的时刻。

说起学校卖菜的经济收益，李添霖表示，付出的时间与收入并不能成正比。在学校卖菜，扣除了一小部分成本，每月只能赚取约一千令吉。卖菜容易，种菜难，令他有感而发。蔬果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收成，卖菜一下子就卖个精光。

“外界都知道我在学校种菜，取笑我堂堂一个董事长落得如斯田地，靠‘种菜养校’维持校务经费…”事实并非大家所见，李添霖身体力行，用多年的坚持来证明最初的心愿——打造别树一帜的绿色校园。

“每天看著自己种植的蔬菜，一天天地从发芽、长出绿叶直至开花结果，那种等待收成的喜悦，是多么享受与满足。”

李添霖也不忘推广自家种有机蔬菜的好处，“自家种植的蔬菜可以马上摘采，简单清洗即可下锅，除了方便，也比较新鲜，且不含农药，全家人皆可安心享用。”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