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国(IS)在巴黎的二度大屠杀,震惊了世界。比起今年一月的血洗《查理周刊》(Charlie Hebdo)事件,这次的范围更广,死者达132人,伤者352人。反恐也就成为全球的当务之急。

自911恐袭以来,有关恐怖主义的讨论从未间断,网上网下各种言论都有,从“帝国主义”、“美帝阴谋”、“罪有应得”、“因果报应”、“侮辱先知”到“为神而战”,各路人马人人言殊,不同信仰,或者没有信仰的人都像巴别塔底下的愚众,众声喧哗,各说各话。

纵使如此,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还是要问的:屠杀手无寸铁的巴黎人固然罪大恶极,屠杀同样手无寸铁的伊拉克难民(包括潜伏的恐怖分子)也是滔天大罪,但若要等到理清伊拉克和巴黎人命的价值多寡过后才搞反恐,巴黎,或者世界就沦为塔利班乐园了。

讨论“帝国主义”、“美帝阴谋”如何危害世界或有必要,但当前的迫切问题是反恐,不让下一个城市成为杀戮战场。至于政客的算盘,就是如何从恐袭和反恐中收割最大的成果,其他都是浮云。国阵如此,民联的议员为了马来选票,也会进行各种风险评估。

今年一月的血洗《查理周刊》事件,大马的穆斯林与非穆斯林社会虽有不同的声音,但主旋律却是90高寿的前首相敦马哈迪、过了三十而立的巫青团长凯里,逾越耳顺之年的土著权威组织主席依布拉欣阿里的“低俗漫画侮辱宗教罪有应得”大合唱,不同信仰的人群,自然是“一个查理,各自表述”。

到了三天前的巴黎五百人伤亡血案,我们似乎进步了一点点。朝野政坛文告谴责、部长开腔反恐、王室慰藉伤者等,都不像今年一月那样执著了。其中通讯及多媒体部长沙烈赛益除了谴责恐怖分子令穆斯林蒙羞,更请穆斯林不要沉默,主动表达拒绝暴力。

穆斯林国家如何看待这次或过去的恐袭?穆斯林是否清楚、明白地与恐怖分子划清界限,甚至积极主动的谴责恐怖主义?这是大部分非穆斯林对穆斯林社会的期许。

但真实的情况,却更复杂。马来西亚,以及世界大部分的穆斯林都拒绝暴力,但一些人仍然存有“受害者情结”,认为这个世界不理解他们的苦难,对于数百名参加“圣战”的大马人,非穆斯林与穆斯林的看法也不一致。

大马穆斯林不太愿意公开谴责巴黎血案的恐怖主义,非穆斯林网民忙著将FACEBOOK的人头照换成法国的红蓝白,并在网上热议。大马准备收容更多叙利亚难民,穆斯林积极,非穆斯林冷淡;伊斯兰国(IS)恐怖组织要“建立哈里发国”的目标,让非穆斯林听起来毛骨悚然,但穆斯林的反应却不一样。

一些政客对参与圣战者家庭的“同情”,以及越来越伊斯兰化的社会,对非穆斯林,甚至无神论者更是无形的压力。

大马穆斯林人占国家人口总数60%,但资源投放却远超此数。清真寺与祈祷所的数据远超其他宗教之外,从衣服著装、金融系统、公共建筑到超市的手推车的“清真化”等,都清楚的告诉我们:大马人必然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学校的教科书再怎么吹嘘团结之道,都不会改变人们的固有观念。

巴黎离我们千里之外,但震荡却在左右。巴黎是西方文化重镇,伊斯兰恐怖分子血洗巴黎,非穆斯林心中的震撼,也与穆斯林全然不同。它代表宗教势力的消长,也代表价值防线撕开了一道缺口,留下血的印记。

黄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