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杪, 董教总组教育拜访团, 与泰国、越南、柬埔寨及寮国的华人团体及华校交流。柬埔寨70年代动乱,华文教育经历打压,空白二十多年之久,华人家庭不敢讲华语或方言,那时期长大的孩子几乎是以柬埔寨话沟通。国家恢复安定后,华文教育如冬天深埋在黑泥的种子,纷纷冒出头,重获生机。
在柬埔寨金边与最大的,或当时世界最大的华校——瑞华学校交流时,该校董事及校长有个争议不休的课题:是否应用第二语文教学法来传授华文?希望外宾给点意见。校长乃来自广东的教育家,他认为,虽是华人,虽在华校,孩子的母语严格说是柬语。老董事几经浩劫,好不容易枯木逢春,护华心切,岂容将华语贬为第二语文。
单元对抗多元
大家从母语的定义畅谈到教学的有效性,结论是要让孩子真正掌握华语华文,还是真的要用第二语文教学法,这与母语地位与尊严无关。毕竟是校内矛盾,为孩子前途,容易解决。
国内马来文作为国语的地位与教学,华校也面对类似困扰。它涉及的更广更深更复杂,是一个民族国家的政治理念,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语言”。华社则以“一个国家、多种民族、多种文化、一个国语多种语言”抗衡之。争执焦点就在政府学校选用教学媒介语问题上。局面是:单元vs多元;维持国本的国语政策vs争取母语权益运动。
这造成政府认为华社不重视国语,没掌握好马来文。华社或因不满马来文的唯我独尊,或发自语言的实用角度,对马来文的学习有点掉以轻心;但政府急于同化他族,排斥他族语言,用囫囵吞枣方式教授国语,奢望各族孩童有同样水平才是主因。
检讨国语政策
教育部增加华校国文授课时间,企图划一课程与课本等,效果不彰。纵观市井小民,巴刹里的阿婆阿伯讨价还价,面档的孟加拉助手殷勤招呼食客,工地的斯里兰卡劳工与工头偶尔打牙撂嘴,用的都是无障碍的马来文掺和著福建话。从一年级开始,国语就是华校的必修科,若经过六年教学还无法打起国文基础,就是教育部的责任,应全面检讨国语政策,包括教学法。
董教总一直以来都建议国文应用第二语文教学法,然而言者谆谆,听者藐藐。
这“第二语文”踩到一些人的神经,马来民族主义者外,也包括某些华裔马来专家。它纯粹是个教学理论上的名词,一如大家耳熟能详的TESL(Teaching Of EnglishAs Second Language),与已在宪法上规定的马来文国语地位毫无相关。幸亏教育部马来文组最近已敢用马来文作为第二语文教学法,也从教育理论上肯定这个用词的正确无误。
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让教育的归教育,政治的归政治。这才是真正的爱护我们的国语及孩子!
本文为2018年华教节特辑系列文章,由林连玉基金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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