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德骧：找出线头的过程

香港电影《寒战》系列中，警队老二之一的李文彬警司，面对香港廉正公属菜鸟调查员问话时，曾有这么一段经典的台词，说：“每一个机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岗位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不管是明是暗，第一步学会它，不过好多人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死了，知道为何？自以为是。第二步，就是在这个游戏里面把线头找出来，学会如何不去犯规，懂得如何线球里面玩，这样才能勉强保持性命。”

李文彬警司说的，与其说是香港警方内部结构斗争的潜规则，不如更反映出不管在任何领域，都有它自身运作的一套规则，要在险恶的世道中生存，也就必须要明白当中环环相扣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掌握关键，甚至建构新的游戏规则。

希盟政府执政一周年有馀，其表现褒贬不一，甚至有些差强人意。其中，民主行动党过作予在野党时作风激进，执政后则显得唯唯诺诺，而惹人诟病。对于火箭的表现，民众失望之馀不免可以从另一角度检视，即做政府的确不易，由此或许能对过去执政60年的马华公会有更多的体量。

第14届大选过去一年多，新政府施政不见新风气，被赋予期望的人民公正党及民主行动党，在政党轮替之初标榜要制衡回祸首相敦马哈迪，如今看来两党是受制于人比较多一点。希盟政府表现引起议论，有者讥讽当初的“大局派”不顾一切换政府，而换来今天霸权回归的局面，有者更直言当初力促政权轮替者陷入后悔的漩涡，并且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高人姿态来回应民众情绪。

然而，若检视第14届大选前后的政治发展，民众选择政权轮替其实是大势所趋，毕境“烈火莫熄”所带动的政改运动经过廿年发展已达临界点，若不促成政权轮替，难以预料国家会朝什么方向驰去。因此，对于去年的“大局派”来说，即便对于如今的局面恨铁不成钢，但也不致于后悔曾经投下的一票。

对笔者而言，政权轮替与其说是一举消灭过去执政联盟，还不如说是让未曾进入体制内的替代联盟，拥有摸清游戏规划，找出线头的机会。拿柔州政府来说，希盟执政一年就换了两个大臣，其中很大层度可能就是因为柔州有本身自成一格的行政体系，希盟执政初哥初来乍到没摸清底细就企图冲撞体系，最终损兵折将。

因此，就算下一届希盟倒台，希盟也可以在执政的5年里尽力了解体制运作，为下次翻盘做好准备。换句话说，也就是可以为选民准备一个可以无需担心其是否有能力执政的替代阵线。因此，第14届大选政权轮替是大马两线制的契机，无需哀叹其换汤不换药而对大马政治失望。

大马政治发展有本来的脉络，希盟如果执政一届而无所作为，或者受困于族群、宗教及王权等因素，都不是坏事。至少，这样的发展可以让选民看清，大马政治就是这样的一套游戏规则，你接下来是要找出线头站稳脚步，再下一城改变规则，或者是如无头苍蝇一样不顾一切冲撞体制？

现实告诉我们，政治改革永远都是一条漫长的路，过于理想主义都会是建构新秩序的绊脚石，在如大马这样一个多元的国度中，种族之间如何培养及展现包容或许才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