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兴党若西渡,不只会分化反对党力量,也会淡化其在沙巴主打的本土政治牌。图为沙巴州选时,支持者竖立起民兴党党旗。

2020年12月12日,民兴党在党大会放话考虑西渡马来半岛,以期把沙巴议程和价值扩及全国,顿时成为舆论热络讨论的话题。笔者认为,民兴党西渡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带来更大且更多的问题。

沙巴民兴党是在沙菲益被纳吉领导的巫统冻结党职之后,于2016年吸纳朝野领袖跳槽而成形的沙巴本土政党,在509大选以前,该党主打沙巴汉的沙巴,对朝野两大阵营左右开弓,并立誓不参与任何政党联盟以维持该党的自主性。直到2018年大选前夕,民兴党与希盟结为策略伙伴,双方互补对抗国阵,协助希盟在2018年大选突围。

惟,这层关系持续到223喜来登以后产生裂缝,当安华企图凭91席国会支持组织少数政府时,沙菲益却不断推举马哈迪续任首相,致使公正党与民兴党的摩擦加深。接著希盟与民兴党在沙安慕配、沙巴州选、国盟财案等政治风波中渐行渐远,更出现沙巴希盟与中央就民兴党关系而有不同调的局面。

必须要承认的是,希盟与民兴党是互相依靠的关系,前者需要吸取民兴党的穆斯林土著选票,后者需要得到支持希盟的沙巴华裔选民给予支持,由此,双方默契仅止于在沙巴政坛,倘若民兴党西渡必将打破这层合作。

民兴党领导层显然以为,9月26日沙巴州选开打前,沙菲益的形象成功博得许多西马选民的好感,尤其是在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搬出首相牌后更愈响亮。但民兴党的自信却非常薄弱。

地缘性强恐自打嘴巴

首先,假如沙菲益决定角逐半岛,必将瞄准当初倾向民兴党的选民,而这些选民不是非马来穆斯林就是聚集在城市选区,这些都是希盟三党的基本盘,如此一来,民兴党将撕破与希盟的默契,而早前高调地为沙菲益背书的行动党,也会因而付出“割席”代价,进一步搅乱和打散在野党的竞选部署。

第二,鉴于民兴党是后起的地方性政党,地缘链接深刻,如移师西马属自残之举。一方面是自我打脸,必须放弃“沙巴汉的沙巴”的政治动员,在现实的票席计算面前必须妥协。紧接著该党或丧失沙巴人的信任,毕竟全国性政党必须打全国议题争取曝光率,讨论沙巴本土议题的程度便随著减少,届时就连高度依赖卡达山-杜顺-姆鲁选民的盟友──民统党也可能分家。

显而易见,民兴党草率西渡的结果是“两头不到岸”,反让国盟各党(主要是沙本土党)以及民统党“胃口大开”,争著填补民兴党留下的政治真空。

反效果替巫土伊助攻

第三点,沙巴民兴党要在西马拓展就须有代理人愿意为之开路和护航,也就更需要吸取希盟、国盟或敦马派的领袖过档,当然的下场就是处处树敌。由此,该党被迫以朝野不讨好的“第三势力”自居,联系一些小党组织新联盟(如伊党在509以前召集小党建立和谐阵线),在来届大选重演509三角战戏码,惟,按照沙菲益鼓吹的多元论述,三角战的胜方或对调──希盟是输家,国盟是赢家。

第四点,不管是沙巴汉的沙巴或沙菲益个人牌,民兴党都不可能短期内获得马来穆斯林的委托,而且反使巫统、伊党和土团党“马来穆斯林大团结”的政治动员更强劲,大可将沙菲益描绘为诸如“穆斯林买办”和染指马来土地(Tanah Melayu)的外来者,成为增强巫伊土得票得席的不速之客。

1964年马来西亚第二届联邦选举,在新加坡立法会站稳脚跟的李光耀决定进军半岛,人民行动党在11个国会选区提名硬碰联盟的马华公会,惟人民行动党近乎完败,仅赢一席。据此,政治强人李光耀在当年有新加坡做后院的前提下,冲著东姑的联盟政府而来,下场却尤为不堪,如今失去沙巴州政权做后方的沙菲益更勿奢望有所斩获,跟随民兴党西渡而来的必然是在野阵营的再次挫败。

冯振豪

生于霹雳怡保,毕业自怡保深斋中学,台湾国立嘉义大学应用历史系学士,曾于怡保培南独中任职员,自由撰稿人,热衷研究国内外历史、文化、政治、社会,目前于东吴大学政治所进修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