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银珠指出,近年来,我国的公共巴士有为残障人士提供坡道,以方便他们上下车,是一大进步,但在其他方面的无障碍设施如捷运、人行道及停车位等,仍存在许多不足。

只要拥有健全的无障碍环境,残障人士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下,也可以行动自如。可惜我国政府及商业机构在为残障人士提供的无障碍设施,仍有许多不足。

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代总干事潘银珠指出,无障碍设施包括了有斜坡的人行道、无障碍厕所、残障人士专用停车位以及电梯等。

潘银珠本身也是残障人士,在她16岁时,因脊椎骨有瘀血压著神经线,而导致她的脊椎受伤,长期须靠轮椅行动。

她在《东方上电台》分享了自身经验,认为即使我国的残障人士有轮椅和电动椅,但他们仍难以行动自如,尤其是吉隆坡人行道的斜坡阶级很高,对残障人士并不友善。

“我曾到槟城乔治市旅游,那里的市区人行道斜坡阶级较低,不像在吉隆坡,到处的阶级都很高,这方面槟城做得比较好。”

潘银珠说,以残障人士专用停车位为例,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停车位能让残障人士停车,她促请民众勿霸用专属停车位。

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志工团长黄永雄则表示,残障人士的停车位之所以比较大,是为了让他们移动身子,才能够顺利上车。

他说,虽然一些吉隆坡的捷运内有提供无障碍设施,但当残障人士下了车站后,又面对了另一个问题。“有些捷运站没有电梯,又或是电梯坏了,只有楼梯。”

他指出,有些商场的电梯甚至是一坏就坏整年,也许他们仍看不见电梯对残障人士的重要性。

潘银珠补充,现在还有许多的商店和餐厅,都只有楼梯或是有很多的阶级,并没有电梯,这样一来,残障人士根本无法上去用餐。

公共巴士方面,潘银珠认为,我国近几年已有所进步。“至少现在已经有个坡道能让残障人士上下巴士,以前的话完全不能,但有些巴士车站仍有阶级,因此要停在路边,方便我们下车。 ”

她表示,相比之下,台湾和美国对残障人士会比较友善,能让他们行动自如。

她说,在台湾,到处都可以见到残障朋友在街道上,因为那里有多个捷运站,方便残障人士去所有的旅游胜地。 

“我曾去美国体验过空中滑索和泛舟漂流,原来在那边,残障人士可以玩这些,那是个难忘的经验。 ”

潘银珠(坐者)指出,国内虽然备有为听障与视障的特殊学校,不过,有许多普通学校并没向肢体残障人士提供无障碍设施。左起为丘淑霖、黄永雄、沈舒涵和张语萱。
潘银珠(坐者)指出,国内虽然备有为听障与视障的特殊学校,不过,有许多普通学校并没向肢体残障人士提供无障碍设施。左起为丘淑霖、黄永雄、沈舒涵和张语萱。

 

人的态度和社会形成“障”

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代总干事潘银珠指出,国内的残障群体分成7大类别,包括肢体残障、视障、听障、学习障碍、语言障碍、精神障碍(包括忧郁),以及多重障碍(听障和学习障碍)。

她说,这些人可以前往医院检查,医院也提供福利部的表格,医生将协助诊断他们是属于哪个类别的残障。

她指出,对于残障人士而言,福利和生活起居将是障友们最关注的议题。

她透露,我国福利部都会向残障人士提供津贴,这些津贴包括教育。她指出,若是小学生与中学生的残障人士,将获得150令吉的津贴。

“政府也鼓励残障人士工作,若月薪少于1200令吉,可申请400令吉的援助。若无法工作,也能有250令吉的津贴。”

此外,若一名残障人士已完全瘫痪需要照料,政府也会提供家属350令吉的津贴。

潘银珠指出,就公共设施而言,残障人士也享有50%的折扣,包括申请护照也能豁免费用。

不过,协助以及和残障人士沟通,是一门高深的功课。身为志工团长的黄永雄坦言,自己早前并不晓得,如何与障友沟通,也是他最大的挑战。

“学习与他们沟通之后,才知道残障人士也非常坚强。”

潘银珠在节目上透露,她16岁时脊椎骨忽然间有瘀血,压著神经线,导致自己是脊椎受伤的残障人士。

她坦言,当时为了到处求医,曾经停学一年,然而,自己也因此处于自我封闭的情况。

潘银珠形容,当时的她生不如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犹如世界末日一样,自我放弃。

她直言,自己曾经一度想要寻死。“以前的我非常活跃,曾经学过跆拳道,也已差不多要考上黑带,也打排球。如今的潘银珠,在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工作13年,找回了自己,也有了信仰的支柱。”

黄永雄坦言,即使是志工,在协助残障人士时,也面临非常大的挑战。

“我们在上下楼梯的时候,需要蛮大的挑战。若是斜坡,我们可以很轻松推,若是楼梯,我们要有技巧性进行搬动。”

他直言,过程中必须非常小心,因为不止是障友们会滑倒,就连志工也会受伤。

因此,黄永雄强调,所谓的“无障碍设施”,不仅是关注有需要的残障人士,而是每个人都会老去,也会有意外与生病的情况,都会用上轮椅。

“这是为何我们要推动无障碍设施,若不关注这项议题,需要的时候才寻找,那就非常可惜。”

另一方面,黄永雄表示,早前有些人对是以“残疾”或“残废”来称呼。“其实他们残障,并不代表他们是废人,也不必称呼为残疾,因为‘疾’,就是一个疾病。”

黄永雄解释,“残障”当中的“障”,寓意一个社会导致他们的残障,这也是他们想厘清对障友的称呼。

潘银珠说,残障人士身上,的确是有这个缺陷。“但是‘障’是整个社会环境和人的态度的障碍,使残障朋友无法和健全朋友,在社会上有共同的待遇。”

无法平等上课上班融入社会

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代总干事潘银珠指出,虽然肢体残障人士可以到普通学校上课,但许多学校却没有无障碍设施,让他们不得不进入特殊学校。

潘银珠以自己在念中学的时候为例子,当时,校方非常鼓励她回到学校上课,无奈当时的初中四与初中五生的教室及厕所都设在楼上,对残障人士极不方便。

她指出,学校的副校长在那个时候特地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移动式的马桶”,让她下课的时候可以去上厕所,课室也安排在楼下。

“如果很多学校没有这些无障碍设施,残障朋友如何去学校上课?”

她说,这让残障人士无法受到教育,或必须在家受教育。“若没有公平的教育机会,就业机会也非常困难。”

她指出,基于许多公司的观念,残障人士获得聘请的机率依然非常低。

她直言,虽然政府表明会有1%的公务员就业机会预留给残障人士,但差距依然非常大,私人机构更是如此。

“许多私人领域,没有准备无障碍空间。例如,对于视障人士而言,他们需要特别的电脑软件,让他们操作。”

她坦言,普遍上,大家的观念依旧是残障人士无法工作。

她说,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正在培训障友,同时让他们获得教育机会,同时与人力资源部门配合,商讨如何为障友增加就业机会。

“我们也有训练就业辅导员,协助残障人士在职场上持续工作。许多身体健全的朋友,不知如何与障友沟通,并协助他们,因此,我们身为雇主与障友之间的桥梁,让他们有机会持续在公司内任职。”

美门残障关怀基金会志工团长黄永雄指出,在培训活动中,也出现各领域雇主,在结束培训后,雇主回到公司后,会提升所需要的软件等,这是目前志工团正在进行的工作。

潘银珠呼吁政府,为残障人士设立更多无障碍设施,让他们能够受教育并融入社会。她强调,若没有无障碍环境,残障人士难以自立。

“残障朋友也是公民,也是社会一份子,我们也可以贡献,只要有公平的机会,我们也可以像身体健全的人士一样,融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