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影视界,文学与影像结合是现今影视的另一种趋势。由本地少儿小说改编的少儿电视剧《十月》终于如火如荼地在Astro小太阳频道上映,以影像方式为观众带来阅读以外的另一种温馨与感动。

“对我来说,小说与影视都是一样的东西。”大马著名少儿小说作家许友彬说道。继《七天》和《闪亮的时刻》这两部备受好评的文学作品改编为少儿电视剧后,温馨、感人的《十月》也赶在8月初上映了。早在2013年,许友彬将手上11部作品文学创作的电视版权授予Astro小太阳制作及播放,即《七天》、《十月》、《闪亮的时刻》、《55年》、《消失在醒来后》、《鹅卵石》、《青色的围墙》、《小黄鹂鸟》、《把你带走》、《河两岸》及《再看一眼》。

对于文学与影视的结合,许友彬认为两者都是相同性质的东西,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很多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在卖文字,但我认为我卖的其实是故事。”他笑说自己的作品也卖到中国去,而中国文学造诣比他好的大有人在,但人们还愿意买他的作品,显然是为了故事。小说、电影、电视剧最终表达的也是一个故事,因此许友彬非常看好此次的合作。

相比国外以文学作品翻拍的电影和连续剧,《十月》的编剧陈钰莹表示,我国著实落后了许多。许多影视名著都是文学作品改编而成,而扎实的内容便是成功的关键要素。她指出,编剧一般只有1至3个月的时间编写剧本,时间非常紧凑,不仅要将剧情清楚地分化为特定集数,更需要确保电视剧的流畅度。然而,改编许友彬的作品让她省下不少工夫。“老师(许友彬)的作品已经酝酿了多年,我这里只需要稍微‘加盐加醋’就可以成型了。”

电视剧舍去丧礼情节

导演郭福华表示赞成,“小说里的人物角色、剧情都已经有了,大方向也具备了,稍微地修改就可以了。重点是我们必须把它区别出来(指小说与电视剧的区别)。”文学与影视最大的差异在于,看小说一般是一气呵成的,一口气可以看完一本书;电视剧则需要顾及观众的视觉与听觉享受,因此必须加入一些引人注目的元素。

他表示,文学作品的限制较小,内容广泛,用文字引导读者想象;影视作品则必须考量政府定下的拍摄限制,加上播放的频道是儿童频道,必须顾及家长与孩子的感受。“…所以我们舍去了《十月》小说中的丧礼情节。”

陈钰莹认为《十月》虽然温馨、感动,但也带有悲伤,小说花了几章详细地描述母亲的丧礼,譬如尸体如何摆放在客厅、殡丧从业员帮遗体抹身等细节。“文字上的描述你可以逃避,不去想象,但画面拍出来是非常震撼的,对孩子有一定的影响。”她透露,自己光想象这个画面,都会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悲伤。

加上宗教与丧礼两者之间抹不开的关系,让编剧认为需要保持中立而去掉这一部分。“因为小说中的丧礼非常详细,若我们过于强调这个丧礼,那么有些家长将可能认为我们在宣扬宗教而不允许孩子观看,导致孩子失去观赏这部电视剧的机会。”

继《闪亮的时刻》后,《十月》是双方第二部合作的少儿电视剧,3人都希望在剩余的8部作品中还有合作机会。(左起:陈钰莹、许友彬、郭福华)
继《闪亮的时刻》后,《十月》是双方第二部合作的少儿电视剧,3人都希望在剩余的8部作品中还有合作机会。(左起:陈钰莹、许友彬、郭福华)

作品改编不设底线

许友彬在第一部作品开拍时,就曾透露自己对“孩子”有另一个出路而感到高兴,而今3部作品对他而言都是“孩子”的重生。“路是‘孩子’走出来的,也走得非常好。”在将作品的电视版权授权于Astro后,作品改编上,许友彬只有一个条件:“不要来问我。”

他表示在写《十月》时,曾想过将它拍成电影,因此前后剧本修改了不下5次。“因为这样,我了解编剧的痛苦。”陈钰莹解释,小说可以是感受、是想象,剧本却是理性的,是工作人员的工作范本。“你需要知道这一幕谁要走进来、在哪里要停、在哪里要拿起这个东西等,所以写剧本与写小说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对许友彬而言,影视作品是另一种创作,没有特别的坚持,编剧想删改人物情节,甚至改写结局都没问题。陈钰莹在加入大黄狗这个角色时,并没有征求许友彬的意见,但他对这样的角色添加非常满意。

拍摄动物频遇“意外”

“儿童故事一般都会有动物出现,这样会更吸引观众。”许友彬了然地说道。的确,导演与编剧加入大黄狗,为的就是让整部剧更加生动。由于动物角色会增添拍摄难度,陈钰莹在做这个决定时也曾被质疑。所幸,导演也认为整部剧的悲伤气息较浓厚,让动物出镜可以增添趣味性,可达到辅助功效。

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大黄狗,虽然没有完成整个训练,却也听得懂基本的指令。然而,拍摄动物往往会发生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拍摄期间剧组曾为大黄狗改通告,“我们安排演员拍摄一般都是拍一整天,但是Tyler(大黄狗)一整天的戏,只拍了两个小时就罢工。”忆起当时的情景,她有点著急,“它不愿意动,怎么拉它、哄它、喂食,它都不肯再动了。”

导演曾想以其他动物替代,但陈钰莹还是坚持用Tyler。“…可能是我本身就喜欢狗。狗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亲切感、又可以抱,在剧中可以成为十月倾诉的朋友。”她笑说,自己无法想象对著乌龟倾诉的画面。剧中十月一直很悲伤,而Tyler可以扮演给予温暖的角色。“Tyler很会演戏,十月抱它的时候,它还会把眼睛闭上,为整个画面增色不少。”

砸35万拍本地制作

本地文学作品与影视界合作,是对本地影视界最好的鼓励。“跟老师合作是很好的一个机会,本地一直缺乏好的剧本,老师的作品内容扎实,只需稍微修改就能用了。”导演郭福华笑说,解决了基本的剧本问题,拍摄最大挑战就是如何将小说里的句子呈现出来,同时确保孩子不会对戏的内容感到沉重。“画面和文字是两回事,好比作品中频频出现的独白,改编时最难的便是要选择哪些独白要以动作来进行,哪些要以声音的方式进行。”

此外,陈钰莹认为本土的文学与影视结合有利于开发本地影视市场。《十月》拍摄13集,花费约35万令吉,但其实买入现成的电视剧,每一集只需花费约5000令吉,为此她十分珍惜这个参与的机会。她认为本地电视台愿意砸钱让剧组拍摄,全凭“本地制作”这4个字。

“观众需要被教育,特别是我国老一辈的人都看香港无线电视剧长大,我们要发展本地电视剧才能让年轻一辈知道并接纳本地影视圈。”陈钰莹感叹,本地的文学作品都可走到国际舞台,本地影视却相对疲弱。她希望从青少年这一代开始培养,让他们知道本地制作也是有素质的作品,从而推动本地影视发展。

为写故事花时间精力

许友彬对写故事有著很大的热忱,他经常在家坐上老半天,就为了想下一个故事情节。“我会为了要写一个情景,特别跑到某个地方去看那里的环境。”他庆幸妻子能够体谅他的工作,“我觉得很多人都会想故事,但你不重视这个故事,所以不愿意为这故事花上一些时间。”

为了不受干扰地写故事,许友彬有时会到国外住上一段时间,把自己关在酒店里慢慢地整理故事。整理故事需要连贯性的时间,“我每次写完一部小说,就喜欢躲在一个地方慢慢地整理。有时候一部小说写到最后,可能跟前面的情节无法相连,那我必须就那个情节的疏漏做出修改。在那个时候,你不能间断,不能一天改一点,所以需要一个完整的个人空间,否则就不能投入修改了。”

“所有小说之中,《十月》写的过程较为漫长。”他透露,在写《十月》的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让他无从下笔继续完成小说。期间,许友彬曾去了印尼。在那里,有人领养了一个在印尼暴乱期间被强暴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由于孩子的养父母肤色较白,而孩子的肤色偏黑,为了证实自己是父母亲生的,孩子每天都在太阳底下奔跑、晒太阳,然后告诉同学自己是被晒黑的。

“那时候我就想,一个孩子若被领养又不被告知,到底会做什么事情?他会不会逃避、不承认自己不是亲生的?各种感觉涌来,我边写边想,边想边看到许多不同的事情。”

《十月》的故事改了又改,其中不乏真实故事。“里面有一些情节是真的,譬如父母离世,孩子不哭就被掴巴掌。”许友彬认为创作是生活,必须要到外面去走走看看,倾听别人的故事,才能让故事更精彩。

至于仍未结局的《不完全人类》系列,许友彬打算在自己60岁生日以前完成。“我本来没想要写这么多,却不知不觉让故事带著走,越写越多,我必须替它做结束了。”未来,他希望可以写一系列有关孩子成长的书,就像美国电影《年少时代》(Boyhood)般,写下主角的成长过程。

寻找小演员的过程一点也不容易,陈钰莹透露,试镜时只征收到配角;通过友人帮助,剧组才成功找到主角Gabriel Noel Puontney,虽然他的中文水平不高,却愿意费时将台词一个个标上拼音,让导演非常满意。(右图左起:陈浩严、Tyler、陈沁霖、Gabriel Noel Puontney)
寻找小演员的过程一点也不容易,陈钰莹透露,试镜时只征收到配角;通过友人帮助,剧组才成功找到主角Gabriel Noel Puontney,虽然他的中文水平不高,却愿意费时将台词一个个标上拼音,让导演非常满意。(右图左起:陈浩严、Tyler、陈沁霖、Gabriel Noel Puontney)

故事简介

少儿电视剧《十月》叙述十月与妈妈的故事。十月的妈妈逝世后,他无意中发现养育他15年的妈妈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妈妈。他找到了妈妈留下的几封遗书,分别藏在不同地方。拆开每一封遗书之后必须完成妈妈指定的任务才能卡拆开下一封遗书。

母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十月》通过故事引导观众去发掘故事背后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