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10岁的台湾插画家“迷路”风靡万千粉丝,虽然在医学上被判定为多动症人格特质,但妈妈米米并未被击垮,反而逐渐发现大儿子的创意及异常成熟的幽默感,再加上小儿子又是截然不同的爆走个性,将两个孩子的故事全都记载在面子书专页“一下迷路一下爆走”。
迷路在学习上很吃力,他是多动症孩子,或称注意力缺失症(Attention Deficit Disorder,ADD),也就是注意力缺失主导型,注意力集中的能力只有一般孩子的四分之一,所以要花上几倍的时间去学他不喜欢的事。
但是这种小孩的特色,就在于一旦遇到他们喜欢的事,那钻研起来的精神非常惊人,也就是所谓的“达人特质”,他们只专注在他们热血的事情上。所以千万别误读了“多动症”三个字,多动症不代表一定就很好动很皮。
迷路是大家口中全班最安静乖巧的孩子,而且从不找麻烦,温和柔顺;爆走弟弟又是另一个世界,他很皮、很叛逆、爱顶嘴、主见很强,他像马克吐温笔下的汤姆,爱耍宝、爱整人,爱带头造反,表情丰富到不行。他更是老师的头痛人物,但是学习力很强,很多事也没教,看他一天到晚都在皮都在玩,结果没花什么力气也都学会了。
找到一个妈妈风格
不过说也奇怪,众亲朋好友眼中乖巧无比的孩子迷路,自从上了幼稚园开始,却百般不得老师喜爱,母亲米米也屡屡接获学校的“故障通报”,频率之高几乎让人手软。
“迷路妈,迷路太不认真了,如果不凶他,他就是背不起来!”
“迷路妈,全班都会了他就是跟不上,26个字母不会、单字也不会念!”
“迷路妈,我们马上就要登台表演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在台上出糗!”
“迷路妈,每次全班都写完了,他就是写不完!”
“所以很感谢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客诉’,这不但激起我积极寻找方向的动能,也反思了台湾教育的单一性。是不是只有学习状况良好的孩子才称得上是个好孩子呢?是不是只有英文单字背得快才够资格获得老师的赞美呢?是不是成绩好,人生才有价值呢?是否每个孩子都得像样板机器人般符合程序,才能受老师疼爱呢?”米米笑说。
认清了这种偏颇的教育观点正以一种不可逆的价值长久存在于社会之后,身为母亲,她认为自己责无旁贷必须挺身而出,成为孩子强大的支持者;假设学校和老师不愿看见孩子的可爱之处,自己便成了这世界上唯一相挺的人。
于是她改变先前一味卑微的态度,成为自己孩子的代言人,坚定地告诉老师:“请容许迷路慢慢走,他才6岁,还有一辈子可以背英文,我不急,也请你等等他,就算别的孩子有能力奔跑,那也不代表我的孩子不能散步。小迷路这样慢慢走著,或许能见识更多别人看不见的风景。”
后来,老实说我不确定老师是否认同?不过她确定找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妈妈风格”。
不怕输在起跑
其实一开始,迷路这个角色是来自暑假作业,学校要学生做出一份关于“麋鹿”的生态学习,然后进而必须交出一份以麋鹿为主题的手工艺品,所以才产生了这个角色,后来迷路笔下的那只麋鹿胖嘟嘟、懒兮兮,看起来若有所思,就是以他自己为蓝图所描绘的,因此就取其谐音为“迷路”了。
“因为多动症不是病,那只是一种人格特质的分类,人类就是这么机车,凡是跟你、跟大多数人不一样的,就觉得人家有病,医学上更是如此。”米米表示,爱因斯坦、艾迪生、莫札特、华特迪士尼他们都是多动症,所以多动症一点也不需要“好起来”,好了就变成泛泛之辈了!
她更笑说,自己也是多动症,或称注意力不足过动症(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ADHD),迷路则是ADD,反正不是一般人就对了,更像是外星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行走在标准的格式上。
“我是个很怪异的妈妈,在幼稚园的期间,人人都怕输在起跑点,我就刻意不让孩子学注音、学算术或认国字,我让他们尽量玩,结果上了小学后,爆走弟弟并没有因为少学了两三年就有比较差的表现。”
兄弟情深 流于举止
迷路2岁那年向耶诞老公公许愿想获得一只小宠物陪伴,于是他深信3岁那年耶诞节前夕出生的爆走弟,就是他去年提出申请的耶诞礼物了。
米米说她永远忘不了迷路第一眼看见满头爆炸鬈毛弟弟时的神情,他那双本来就很大很圆的眼睛,不但变得更大更圆,还充满了惊叹!这个内敛的孩子并没有太多言语上的表达,只是无限温柔地看著小弟弟,眼神一秒也不愿离开,一会儿轻轻摸摸他的小手,一会儿亲亲他的额头,一会儿又拉拉他的小胖脚;即便自己都还在喝奶包尿布的阶段,却吵著要替弟弟喂奶、替弟弟换尿布。
小迷路对爆走弟的爱饱满无比,无时无刻想检查躺在婴儿床里的弟弟是否安好。每天早晨一醒来,每日放学后一进门,总是急急忙忙冲到小床旁边,踮著脚,站上小板凳,努力把头埋进婴儿床的深处好亲吻最心爱的小爆走。弟弟会主动向哥哥示好小迷路深信自己一定是个很乖很乖的小孩子,所以耶诞老公公才愿意送他一只这么可爱的小宠物作为奖品。
“我常常形容迷路哥是大型黄金猎犬,个头超大只,个性超好,而爆走弟则是小型马尔济斯,个子迷你,性子火爆。虽然哥哥的脚板已经比米米大、站在一群同龄的孩子里总像个巨兽,可是这样的一个大家伙,却经常被小小只的弟弟搞到身心受创。”她笑说,记得两兄弟严重争吵完之后,迷路哭得梨花带泪:“米米,你可以叫弟弟赶快结婚、赶快搬出去住吗?”
还有一次为了抢玩具,矮小的弟弟跳起来狠狠揍了巨人哥哥一拳,迷路的鼻血立刻簌簌流下,当时他简直崩溃了,伤心地说:“呜…宠物怎么可以打主人!我要叫警察把你送去流浪动物之家!呜…”
不过爆走弟也是有弱点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哥哥真的不理他,于是每次冲动闯祸后便开始后悔了,想方设法地表示忏悔,不停地赎罪,把好吃的放在哥哥碗里,把心爱的玩具送给哥哥,努力耍宝以抚平受伤哥哥的心灵。
平衡感运动 自理能力渐改善
惊觉迷路在学习上的障碍之后,米米带著他去大型医院做了专业评估,了解原来迷路是个多动症ADD小朋友,集中注意力的能力比同龄的学童落后;记忆力也差,只要是背诵方面的学习效能总是输别人一截;个性也相对晚熟,这样的孩子在生活上自然是缺乏自理能力的。
小迷路总是在该进教室的时间忘了进教室,该上校车的时候上错车、或干脆忘了上车,该写的功课忘了带回家,水壶不见、铅笔盒不见、便当盒不见、课本不见等。小一、小二这两年当中惊喜不断,米米的心脏也越练越大颗。
不为符合期待而吃药
迷路是在小一时诊断出多动症ADD症状,于是医生建议服用“利他能”,医生还说:“一次药效4小时,一吃马上表现就好,相信我,用不了几天老师就会觉得他突飞猛进!”
米米当下就抗拒了,孩子何需为了符合老师的期待而长期服药?他既没有高血压,也不是心脏病,把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视同某种病灶来“医治”简直荒谬无比。于是她开始积极寻求其他的可行性。后来观察到这样的孩子多半有著非常差的肢体协调性,也因为协调性差而不爱运动,不爱运动又导致协调性更差的恶性循环。
“于是我和老师商量以跳绳作为不专心的处罚方式,由于这个凸槌大王有著太多的处罚机会而展开了为期数月的跳绳人生,没想到仅仅跳了将近两周之后,许多原本无法自理的状况就有了改善。”她笑说,跳绳当然并不是个引发他对运动产生兴趣的好方法。
她也开始生动地讲述自己中学时期在冰宫玩耍的趣事给孩子们听,听著听著,爆走弟跃跃欲试,迷路也跟著想玩。果不其然,溜冰就这么成为迷路这辈子第一次爱上的运动了,不但因为溜冰场冰冰凉凉好舒爽,还加上冰上曲棍球的球衣帅气满点。从溜冰开始的他,也进而喜爱上了直排轮。
“我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成绩,而我忧心的是他的自理能力。”没想到强调平衡感的运动有如灵丹妙药,短短几个月,小迷路的进步神速又显著,处理事情的能力越来越好,不但搞定自己,还能照顾弟弟,也越来越愿意接受他不喜欢的事,而最大的改善莫过于学校事务的表现了,该带什么、该去哪里、该交什么,有时米米忘了的事,反而他都记清楚了。
对于未来,迷路很小的时候米米会担心他被霸凌,因为脾气太好。但后来渐渐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迷路脾气好归好,越来越大之后个性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楚,他自有一套逻辑,好比他有雷达,总是远离是非,而且温和却有原则,不太理会其他人的看法,也不盲从。这几点特质可以让他自己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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