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还是怪（2）：你的眼光决定我的怪

在街上会让你回头多看两眼的人，不是俊男美女，就一定是奇装异服或行为怪异的人。装扮本是很个人的事，偏偏社会上有太多规范和标准。服饰网站Lah'Lah'Land创办人丘佩姗（Sun Khiew）的著装打扮显然无法用“一般”来形容，但其实她也很想问，自己何错之有。

摄影同事问我：“今天拍谁？”我说：“你不认识的。但她一走进来，你就知道是她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用如何形容丘佩姗的打扮，用通俗的形容词来说，就是“奇怪”。既然搞不懂她的风格，倒不如直接问她好了。她却说：“没什么风格，就只是把所有我喜欢的东西往身上套。”

访问过程中，我的眼睛一直离不开她颈项上的小黄鸭项圈，走进咖啡厅的小妹妹们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她。丘佩姗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奇怪，反倒无法理解为什么别人会觉得她不正常。“在日本，就算他们不欣赏，也不会排斥。反之，我们的文化是不能接受的就要打压，创意没有受到尊重。”她说自己其实已经看开，但偶尔也还是会觉得被侵犯。“有个妈妈跟孩子说：‘你看，那个人很好笑。’为人父母，教自己的孩子嘲笑别人，我除了无奈，也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Lah'Lah'Land近日才转为网络生意，之前在吉隆坡金河广场设有实体店，丘佩姗透露：“店里有流苏，有人会多手把它拔掉，我实在很不明白。在高级商场，同样的事会不会发生？我觉得不会。”

她一再强调，许多事没有对错，并不是非主流的东西就是错。“我没有对不起谁，没有妨碍到任何人，用的是自己的钱。”针对这一点，同事说了一句话很值得思考。“其实我们怕的是别人的眼光。就像我觉得靴子很美，但在大马的大热天里穿，一定被人骂神经，我们怕的不是热，而是怕别人觉得我们奇怪的眼光。”

 

多元世界才美丽

31岁的丘佩姗原先在发廊工作，觉得工作无聊，2009年和伙伴一起创立了Lah'Lah'Land。“名字取自Green Velvet的一首歌《LaLaLand》，是一首快乐的歌，我们加了h变成大马人惯用的语气助词Lah。”

Lah'LahLand一开始是以跳蚤市场的形式经营，后期有了实体店，并不时举办主题派对。早前因金河广场重新规划，才转为网络商店，继续为本地的非主流爱好者提供来自英美、瑞典等国家的服饰与配件。人生不会只有一条路，著装风格自然也不会只有一种，丘佩姗说：“我也不觉得平凡有错，我只是想分享我喜欢的东西，想告诉大家：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丘佩姗自认从小爱漂亮，会费尽心思打扮，家人也没对此有微言。“他们知道我喜欢这样的打扮，我也不会费神去解释。”那另一半呢？是和你一样，还是刚好相反？“他？他很一般。但这没有什么接不接受的问题，因为他认识我时，我就已经是这样了。如果是爱，就不会要求对方改变。”

从前的人害怕自己鹤立鸡群，现在的人却“恐同”，光是撞衣，就足以让人窘迫得想撞墙。但像丘佩姗这样特立独行的，难免会掉入别人刻板的印象里：“这个人一定是想红！”

她笑说：“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会这样想，而且在大马，好像反对的声音越大，人就越红。”但她说自己并非想要吸引目光，也没要引起任何关注。

“有些潮流外国已经开始了，但这里还没有，所以人们觉得奇怪，但潮流来到这里了，大家都开始跟了，也就不再奇怪。”奇怪的词义是“异于平常”，只要是人们不了解的事，就是奇怪的事。但重点是，有人曾经想过走近一步，去认识和了解吗？

传奇战地摄影师罗伯特卡帕（Robert Capa）说过：“如果你总是拍不到好照片，是因为你还不够靠近。”虽然是摄影相关的引述，但套用在这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对这世界一知半解，是因为你不曾走进别人的圈子，你接受度不大、缺乏好奇心。这个世界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它够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