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后感觉最奇妙的,不是自己老了这件事,也不是昔日年少的自己,不知不觉已步入被生为老龄的阶段。最惊讶的,毋宁是和自己同年代的人们都已彻底变成老人…,尤其是我周遭曾经美丽活泼的女孩们,如今到了想必连孙子都有两三个的年纪…
“为了昔日的少女们红颜老去而哀伤,大概是因为不得不再次体认我少年时怀抱的梦想已经失效。梦想的a死亡,就某种意味而言,或许比现实中迎来的死亡更可悲,有时甚至感到那似乎非常不公平。”——村上春树《与披头同行》
大部分披头四的歌迷都老了,村上春树,“70后”的作家,暌违6年以后出版的短篇小说集,依然带著浓浓的都会奇谭故事感,只是那个第一人称的“我”,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
《第一人称单数》8个短篇,作家又往年长的岁月迈进了几步。回首过去,信手拈来,不止是青春,还有中年,以及初老。
那个“我”在许多年份里进进出出,1964年,许多人还没有出生的那一年,“我”的高中新学期开始,和一个女孩慎重地抱著《With the Beatles》唱片在学校长廊错身而过。那是《与披头同行》短篇里的序幕。
有了披头四,就有了背景音乐,书里的是黑胶唱片,书外的年代是手机数码平台的曲库,《第一人称单数》里有8个故事场景,一贯村上的小说风格,都有音乐,除了披头四,还有古典音乐家舒曼、早逝的爵士吹奏乐手大鸟查理帕克,都被邀请来当书里的人物。在“我”的感情世界里,当他与女人们感情纠结时,提供最好的氛围音乐。
迷人的除了他的选乐,还有故事。
看似平淡无奇的“我”,简单如一的生活,却总有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第一人称单数》里,“我”在某个妻子出门赴约的晚上,突然有穿起西装打领带独自出门的想法,于是把名牌西装拿出来穿上,出门去陌生的酒吧喝一杯。他拿著书阅读的举动,招来一个女子的搭讪,其实是纠缠不清的言语挑衅,穷追问他如此故作潇洒,这样做有何乐趣?更责问他3年前在湖边做过的一件伤人的事是为何?“我”哑口无言,因为毫无头绪,完全不记得任何与女子交集的记忆。
《品川猴的告白》,“我”某次旅行遇到一只会说人话的猴子,猴子在温泉旅馆里打工,帮他擦背,陪他说话解闷,告诉他自己有一个偷人名字的本事,但凡喜欢上人类女子,就会偷取她的名字,让她名字变薄!方法是必须要拿到对方的身份证件。不置可否的“我”后来的后来,真的遇到一个女子,常常忘记自己的名字,这现象发生在某天不见了驾照过后,让“我”想起了那只会说人话的猴子。
《查理帕克演奏巴萨诺瓦》,查理早逝,喜欢他的乐迷都遗憾,巴萨诺瓦(Bossa Nova)这种曲风在他死后才流行,“我”就做了这样的假设,查理委托演奏了巴萨诺瓦,还和还魂归来的查理对话,讨论34岁死亡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人生才刚开始,可是蓦然回神,四下张望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结束。”查理说。
对于这本小说,村上迷比较爱讨论的是它的译者换了刘子倩,这对一直习惯阅读赖明珠翻译的人们来说,无疑是另一种阅读感受。
所以,读起来也算是新阅章,有一种更单纯好好看故事书的感觉,不容易放下,就像西装笔挺的“我”在酒吧里,一口气不停地读完20页小说不想被中断那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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