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感由自己创造”这句话无疑是老调重弹,许多人穷极一生追寻幸福,却找不到方法。只不过,幸福可以学习吗?拥有20年企业培训资历的余梦兰2012年创立蓝树林幸福站,以积极心理学为基础,结合教练专业,从事幸福推广。她希望打破幸福的狭义概念,建立一套方程式,证明幸福并不抽象,只要努力,即可创造。
美国哈佛大学的一门公开课“幸福课”连续数年排名哈佛公开课最热门的课程,并且风靡全球,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幸福课”的原文是“Positive Psychology”,一般翻译为积极心理学或正向心理学。余梦兰指:“这堂课一开始时只有8位学生,但一学期后选修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参与的学生幸福感显著提高。后来上课的人数增加到400人,甚至超越“经济学原理”,成为哈佛大学排名第一的课程。如今,这堂课每学期选修人数破千,积极心理学可以说是已经被发扬光大。”
迷茫,所以不幸福
人们常说,时代越进步,幸福感越低落,尤其世界纷乱、大流行病肆虐全球的2020年,更是让人感觉前路茫茫,快乐不起来。关于幸福,有“幸福教练”之称的余梦兰这么说:“有些根本的东西,不会改变。人们还是希望自己变得更好,希望展现优势,希望自己有贡献。时代变迁,改变的只是方式。”她接著说:“婴儿潮世代(1946至1964年出生者)习惯同甘共苦,相信一起努力的团队力量;工业发展后,团队力量的重要性被削弱,个人也能创造很多东西,资料唾手可得,少了人性化,但这样的转变也不全然是坏事。除了环境变化,个人心智也有所不同,人的依赖性减少,想独立地展现自己,想鹤立鸡群,渴望被看见,心理状态也大不同。”
余梦兰指,环境和心态的转变,让幸福感的来源也有了变化,从前幸福感来自与人的连结,而今虽说人际关系仍然重要,但自己也能创造幸福感,我们具备这样的能力。“这是讲求心理资本(Psychological Capital)的时代,内在力量是否足够强大决定一个人能否脱颖而出。”工作上必须不断与人接触、深谈,余梦兰发现,现代人之所以感觉不幸福,问题的源头在于摸不清自己。 她说:“资讯发达,人们不懂得消化,被很多外在的东西吸引了,没时间回过头来看自己。这样的状况在青少年身上也相当严重,我先生是精英大学的教育顾问,青少年咨询升学问题时,往往很迷茫,最终还是由父母决定。”
余梦兰认为,幸福感来自于知道自己的能力和清楚自己要什么。她以新冠疫情为例,“行管期间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依旧朝目标前进,但另有一群人要嘛直接闲著什么都不做,要嘛乱学一通,什么都学,但未必有实际帮助。但若你清楚自己要什么,就能专注,不浪费时间才能‘精’。”
思维的提升更重要
或许有的人会说“我有一份专业,但这份专业逐渐被时代淘汰,这不是我的问题吧?”余梦兰的看法是:“你的专业是专业,还是只是外在的壳?”电脑刚刚面世时,许多人认为有前景,一窝蜂地选修相关科系或从事相关行业,但外在的趋势会变,经常在电台节目或受访时分享职场优势的余梦兰指:“选择想要投入的领域本不该看趋势,而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状态和所拥有的资源。若说电脑是趋势,个人也感兴趣,那你去学,也不该只是学技术,关键是在过程中培养了什么、增加了什么其他的能力。宏观思维、批判性思考、逻辑思维、映射能力,这些都是不会被淘汰的。重点在于你学的是表面还是精髓,是技术层面还是思考模式。”
助他人发掘生命的价值
余梦兰约10年前接触到积极心理学,那段时间,她刚好站在事业的转捩点。经济系毕业的她早年接触神经语言程序学(NLP),专注于研究人的行为和企业行为,透过人的培训帮助企业建立品质管理系统。后成为国际培训品牌卡内基训练(DCT)的讲师,曾名列卡内基全球50强讲师及亚洲十大讲师。
离开卡内基创业,成为焦点解决模式认证教练,她解释:“教练和讲师有差别,讲师是行业专家,在某个领域里掌握了一定的知识和技巧再教导别人,传授的东西必须能实际运用。教练则是以对方为导向,重新梳理对方的潜在资源,让这些资源被看见。讲师的责任在于传输,是单向的,教练则著重与客户沟通,帮助对方觉察和设定想要达成的目标。”她补充:“但教练又与注册辅导员不太一样,责任不在安抚,目的性是非常清楚的。”
余梦兰坦言,自己想做的是帮助他人发掘生命的价值。这样的话听来不著边际,但一如积极心理学有它的具体框架,她对自己的工作除了有热忱,也有明确的方向。她说:“心理学的源起,是战争时,人们身心受创,于是有人开始研究如何从创伤中走出来。后来社会改变了,一般人的生活中没有太多困境,但心理状况还是存在,只不过人们意识到不能等到陷入忧郁才来解决。另一方面,越来越多人开始追求优质生活,心理学家于是开始研究积极心理学,以便生活过得更好。他们用科学的方式去验证,证明有效,而这些创造幸福的举动并不难,我们平时也在做,包括赞美别人、与自己对话、保持心情愉悦。”
她指,这10年间,许多书刊都以幸福为主题,但人们还是找不到达至幸福的方法,而积极心理学让幸福这件事变得更为具体。“幸福不是一种感觉,用英文来解释更容易些,‘Happy’、‘Happiness’和‘Well-being’中文都可翻译为幸福,但‘Happy’倾向情绪,容易遇事起伏;‘Happiness’除了当下的情绪,还包含事件产生的意义,而‘Wellbeing’则关乎整体生活的不同层面。”她续称,积极心理学之父马丁塞利格曼(Martin Seligman)在《心盛》(Flourish)这本书中提到了幸福(Well-being)的5个元素,分别是积极情绪、投入感、正向关系、意义和成就感,简称PERMA。
因为幸福,所以传播幸福
余梦兰坦言,自己向来是很有计划的人,并且真心喜欢讲师这份工作,年轻时的人生目标正是成为有影响力的讲师。40岁时在事业上遭遇转折,无奈离开自己原本以为会一辈子从事的工作,内心其实很慌,“我去内观静坐了10天,专注在自己身上,发现我的慌来自于人生目标已达成,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10天后,我有了领悟,我接下来做什么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目标已经达成,往后做什么都是红利,那就顺势而为吧。”
她想让身边的人和自己一样幸福。“我从前做企业成长,现在则把重心放在个人成长。”她笑说:“‘做爽’的成分居多,这不赚钱。在亚太区,没什么人知道什么是幸福教练,了解‘幸福’和‘教练’的个别概念的人也很少。我创立平台,是想建立一个资源库,一个据点,让有需要的人来找。没什么野心,也不急于怎样,就从影响身边人开始。”余梦兰想做的,不外是帮个人找幸福方程式,帮企业建立幸福文化,因为幸福,所以传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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