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喜感
脸带笑容有时不一定代表快乐,对欢乐工作者而言更甚,因为无论喜怒哀乐,他们都必须时刻保持欢笑,这是他们的专业,也是他们的辛酸。
今年27岁的郑薇欣是一名专业小丑和气球姐姐,两者都是制造欢乐的工作,但人前总是笑嘻嘻的她,却藏了不为人知的辛酸。
第一次见郑薇欣时,总感觉她不像是表演者,因为她没有以很浮夸方式打招呼,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访问过程中,她亦没有露出太多的笑容,忍不住问说:你是属于怎样的性格?“我其实很胆小、很怕事。”即便她是一名专业小丑,经常需要在人群中表演,炒热气氛,但她一直没办法克服站在舞台上。
“或许和我家庭背景有关。”
她成长于一个非常复杂的环境,妈妈在她很小时,便离开到新加坡工作,随后爸爸更将她抛弃到保姆家。
“保姆那时一直没办法联络我的爸爸,所以便向拿督张天赐求救,登报寻人。”
外婆得悉后便把她接回家,却经常把她寄放到不同的家庭代为照顾。“那些都是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姨们。”
她形容,这群阿姨们经常会把她当成球踢来踢去。“谁家方便,我就到谁家住。”可恶的是,他们不仅把她当成女佣般使唤,更不让她吃东西,甚至鞭打她。“小时候我常饿肚子,常常会以开水充饥。所以我现在很讨厌喝开水。”
自10岁开始,郑薇欣便需要做家务,从扫地、抹地再到洗衣服。“12岁我便开始到组屋楼下的面档打工。”回忆小时候的种种往事,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她指向脸上的疤痕说:“这不是痘疤,而是小时候他们常捏我脸蛋导致。”
上妆后,化身另一个自己
郑薇欣15岁那年便误听损友谗言选择辍学,“这时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16岁和家人闹翻,独自出来生活。她目前单身,身边除了朋友,便没有可以依赖的人。每每完成工作,拖著疲累的身躯回到空无一人的房子,她都会倍感很失落,“因为我的工作一般都是很热闹。”
有一阵子,因为经常性无故崩溃大哭,她被心理辅导师证实患上轻微忧郁症。“虽然事过境迁,但我好像未能释怀。”目前的她已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可自供自养,去年更成功购屋。惟,心理谘询师指,童年时期的创伤性经历对我们的影响更为深刻,因为它们往往会藏在人的内心深处。“有段时间,我不能一个人睡觉,一定要伴著电视的声音。”对她而言,观看电视剧是她一大娱乐,也是重要的减压活动。
郑薇欣说,当初被朋友“摆上台”才会成为小丑。
“当时不够小丑出席活动,所以找上我凑人数。”不过,她的性格并非乐观开朗,适合当小丑?
“说来奇怪,每当上妆后,我都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她说:“由于从小是寄人篱下,所以我一直很怕做错事,因为怕被打骂。”但上妆后,她不用担心怕别人认出,可以把最好玩的一面展现出来。“化身小丑后,我可以到处和别人打招呼甚至作弄人,每次都玩得不亦乐乎。”
“现在的小孩只想要气球”
曾经何时,小丑是小孩们的快乐泉源,只要小丑所到之处必能引得小孩们欢乐大笑,但随著社会资源越来越富裕,如今小孩对小丑不会感到太好奇,甚至已经见怪不怪。
“小孩只是想要气球。”她忍不住抱怨,如今的小孩都少了礼貌。
“大家都会觉得小丑派气球是理所当然的,没有道谢的必要。”
因为工作需要面对群众,让她经常会遇到许多无理取闹的家长。
“曾经有一次,一对姐妹一起排队拿气球,当时妹妹要求艾莎造型气球,然后我便问姐姐:那你要什么?”
当时姐姐摇摇头说不要。但,过了一阵子,她们的妈妈前来兴师问罪,说她没有给姐姐气球。即便她当时做出解释,但对方仍继续责怪她。
“我真的觉得很委屈。”小丑有时还会受到野蛮小孩的怒打。
“当遇到这种小孩时,我就会假装哭泣,然后逃离现场。”她苦笑说道,小丑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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