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持续半年的香港“返送中”乱象的示威大学生,或早前马大毕业典礼,高举抗议字眼,险些被褫夺毕业资格的黄彦铬事件,网络间皆众说纷纭。
有人认为,大学生是反映社会未来的栋梁,据理力争是大无畏表现,另一边厢,也有人认为大学生冲动、鲁莽、有恃无恐,徒增社会乱象,尽在错误时间、地点做不应该的事。
本周《东方热话》特邀来自新纪元大学学院高级讲师廖朝骥,及同校前任学生会主席陈建发,一同探讨在籍大专院校生的行为规范,何为该与不该,而批判思维又是什么。
陈建发率先针对黄彦铬事件提出看法,他认为不可脉络化看待其行为,或许已遵循“在对的时间、地点,做对的事”,但先前反馈未必全面得到校方正面回应,比起一时冲动,相信黄彦铬可能面对权力不对等,或欲求会谈不成等,才会爆发出上述行径。
他说,大学生不该被评为不理性、不成熟,甚至为一时名气而有脱序行为的愤青,反之应审视学生动机,是为个人利益,或普世价值,非断言何为该与不该。
“这点也能套在香港返送中事件上,抗议人士同样对中方政府提出诉求不得要领,大学生才会走上街头,一步步演变成如今局面。”
廖朝骥则表示,自由是相对且有限度的,在任何情况下谈论自由,都会被法律、国情等所限制;学生应享有自主权,去参与修订的过程,就如同国民与国家关系,选出人民代议士进行修法一般。
他无可否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校有校规,而校规对不同学府,也有不同制订,但遵照法治社会概念,须可被修改,如该校秉持“校园自主、学生自治、学术自由”办校理念,即对学生言论自由宽松对待。
廖朝骥指,现今学生对社会关怀意识相当低,较关注切身利益,无形中让他们对生活周遭人事物不再敏锐,容易形成人云亦云现象,即使有想法,也不善于表达。
“社会能让人发表想法的平台和机会很少,而现在年轻人好像少了表达能力,我称之为‘失语的年代’,我都鼓励学生踊跃表达,以促进对话、讨论,或营造课堂氛围。”
他补充,若学生有不当行径便交予相关系主任处理,但如黄彦铬针对校方最高管理层提出抗议,首要是展开面谈,拟出解决方案,该校实质向来都有与学生展开对话的措施。
“本校莫顺宗校长一直致力推广,定期让学生代表参与校方行政会议,换言之,对学生重视程度足以参与决策权,层层下来也形成学生对校方监督。”
陈建发则表示,学生自治并非放任学生自行管理,而是自治空间是校方和学生双方共同营造而成,他认为该校在这点表现相当不错,如透过对话方式解决问题。
“当我还是学生会长时,确实有碰到校方正拟定些政策,便立即反映给校方知道,通过会谈方式,并把问题解决。”
鼓励学术自由 不该打压学生
廖朝骥认为,发言平台机会越发得小,尤其是对政治发展,许多民众在各自所属群体里,呈现出“自说自话”,其中因素均是受到社交媒体氛围影响。
“‘学术自由’亦是‘言论自由’的一种表现,作为学者在进行学术发言时,也有一定的规范,若不让学生有表达机会,在培养学术界专人方面便背道而驰。”
“号称‘学术自由’的大学就该具备发言空间,然而校方也得有相应的包容度,尤其学校是栽培未来国之栋梁所在。”
他认为,马大作为本地有名大专院校,却做了不好示范,采取杀鸡儆猴强硬手段,仿佛警惕学生避免特定话题,扼杀学术自由框架。
“对中学转大学,人格和社会经历都在过渡期的大学生,校方和老师自我定位很重要,应是容许尝试错误的辅佐方,而非掌握裁决的权力者。”
陈建发附议,一面鼓励学生勇于表现,一面却以权威式教育大学生是不正确的,权力尽可能达到对等,位居权力上位圈的教师需主动下放权力,让双方对话关系能平等进行。
“若真期盼大学生未来成为社会栋梁,透过理性交流方式构建出来的环境至关重要,这样的社会也该从大学校园出发做起,学校在给予学生言论这块上扮演著重要角色;当然课业上的纪律要求还是得有的。”
欠缺批判思维 情绪易被操控
廖朝骥强调,批判思维需经由学习,不等同于被情绪牵引的反对姿态,虽后者是前者表达过程中,一种必然的呈现方式,但批判思维更建立在已观察和认知问题根源,方形成论述上的探讨。
“批判思维更像是种表态,比一昧反对来得更深入问题的争论,如某事态发生原因,而反对理由为何,不仅现在年轻人都被情绪操控,就不明所以提出反对,同时我发觉本地学府对批判思维塑造是欠缺的。”
他指出,透过对话、辩论或阅读等方式,以促进批判思维的通识课在本地校园已变质,其次便是我国大专院校,无一设有哲学科系,均体现了思维培训的薄弱。
陈建发认同,批判思维并非一股脑提出反对,更不为哗众取宠,年轻人需拿捏好批判掌握度,这方面训练,他认为该校有给予学生机会就一些校内政策提出质疑和商讨,即是批判思维的表现。
“不仅是校园,整个社会环境的批判思维,仍有待加强,特别是现在候选人年龄降至18岁,全国教育改革需被关注,大专院校该营造出更健康的政治讨论环境,才能孕育出有素质保证的从政年轻人。”
社会关怀意识低 不善表达想法
廖朝骥指,学校作为个教育体系,更像是个小社会,让学生有机会体会,与已设定好的条规试著接触,该如何把一些体质层面事务改变,相对同样情况,出了社会是很难落实的。
“在这层面,西方的校园是做得比亚洲学校来得更加开明,以更为包容的方式接受学生与现有的体系碰撞,但离开校园欲改变一些事物,所需所耗的力量可能比在校园内庞大了好几倍。”
他说,这有助于学生认知自己的力量,团结起来足以改变体制,赋权令学生意识到自身是个有力的行动者,而非无力的被动者。
陈建发表示,政治培养令学生离开校园后,面对打压时,能深知自己能力所及能做些什么,就该在校时就学习如何应对国家机构,或权力不对等之类事态。
“一切从校内,改变食堂、设施,以及毕业典礼等活动,让我们认知到被赋予的权力,进而深信自身力量,直到踏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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