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下笔写这篇文章时,滑了一下新闻却发现洗车服务的标准作业程序(SOP)方才出炉,只能洗抹外部,而且顾客不准下车。荒谬的是,这是洗车业开放后的11天才公布的SOP,这比之前人民批评的政策朝夕令改更离谱,凸显了政府对抗疫政策并没有全盘规划,一下东,一下西,见步走步。
当政府二度重启行动管制令并沿用MCO的名称,实施了月余,有其形却无其神,疫情没有减缓的趋势,且经济依然低迷。国防部高级部长依斯迈沙比里日前强调,选择“开放”经济领域,为的是要平衡抗疫工作和经济,但实际上,这两者之间在我国的经济架构底下是无法得到平衡,只要走访社区,不难发现许多商家小贩无不叫苦连天。
行动管制必然重创经济
我国的经济结构是一个依赖服务业和制造业的中等收入国。根据2020年第4季的劳动市场报告显示,我国的就业市场中,52.4%的就业人口任职于服务业,制造业则占了26.1%,以上两个领域在同个季度为我国贡献了81.4%的国内生产总值,任何行动限制的政策恰好重创这两个主要领域。
这两个领域是许多中下阶层人口就业的领域,而且低收入阶层人士的工作性质,是更为需要依赖人员的流动,更需要和人群接触,例如销售/服务员,收银员,旅游业相关人员等等。制造业中的底层员工,多数更是集中式工作环境,如工厂厂工。
由此可见,我们国家的经济是十分依赖货物和人口的流动性,一日有行动管制政策的存在,经济便难以复苏,若在持续低迷的情况下,再出现一波裁员或减薪潮,无论社会上层或底层的人民皆会受到影响,惟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民影响更甚。
因此行动管制并不是万灵药,若施行得当固然能阻断传染链,但必然得牺牲经济,惟这机会窗口极小,而且我国已经错过良机,若未来再实施这等失败的MCO,对国家的影响将无法估量,人民也不能一再奢望政府出手救市。从上个月18日首相慕尤丁宣布涉及150亿令吉的特别援助配套来看,当中除了延长,加速或改良过去已宣布的援助配套,实已了无新意,如仅为期一个月的工资补贴3.0计划,虽为及时雨,但跟2020年宣布的4个振兴配套相比却如同鸡肋,说明政府对救市已现乏力。
防疫政策以何为依据
卫生部每天汇报疫情数据,人民的心情也随著数据的高低而起伏,而政府也似乎依据确诊数字的指引来拟定下一步的抗疫策略,就如MCO是否延长,还要等结束两天前才有定案,让人民无法进行判断和规划,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和想像。
政府每次落实新抗疫相关政策时,并没有明确的告诉人民是以什么依据做决策。是全国还是各别州属的基本传染数高低,还是确诊人数高低,感染群趋势,抑或其他考量。如果是以确诊数据为依据,也不一定能反映全部事实。
就以过去几天的确诊人数来说,过去几天维持在3000多人或更高,但在2月14日和15日分别记录了2464人和2176人的确诊案例,这并不是MCO2.0抗疫成功,而是筛检人数大幅减少。14日的筛检人数为2万4275人,15日则2万3791人,比起10-13日的筛检人数少很多,因此确诊人数下降,但确诊率反而高了,多数新感染群来自工作环境。
换个角度,如果利用单个工作感染群的数据来看,槟岛某工地12日有一名移工确诊,并在筛检21人后发现当中有14人确诊,确诊率极高,是为66.7%(于15日纪录为新感染群)。其他感染群也有高于全国的确诊人数/筛检人数百分比。
以上这两组数据告诉我们,数据统计结果是可以被操控来呈现不同的结论,这便是统计学中辛普森悖论的例子,相同的数据,不同变量组合,既可呈现出抗疫成功,成功及时介入进行筛检和隔离,阻断传染链,但分组呈现却也可得出相反结果。因此数据,它只是一项参考,落实政策需要采取更多方的考量。
抗疫政策方向失焦
政策落实要需要头转身子转,必须上传下达,贯彻到底。但现实中,我们除了无法从政府口中得到明确的指引,许多政策更出现双标,例如通过泡泡行程的公务外访可以缩短至3天隔离期的特别待遇,不同宗教场所有著不同的SOP,甚至刚过去的农历新年SOP皆无法让人民信服,头和身子往不同方向转,只会身首异处,抗疫何能成功。即便慕尤丁政府坐拥了紧急状态下被赋予的极大行政权力,除了成功冻结国会稳住政权,也没有其他“政绩”可言,防疫政策的落实也不见得比以前灵活。
因此在全民疫苗接种计划完成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和病毒共存,未来必须是全民合力抗疫,务实地面对疫情。政府必须加强宣导工作,而不是一味用藤鞭说话,私人界也必须配合,照顾员工的卫生和确保员工有个安全的工作环境,人民同时也必须学会正确的防疫措施,减少非必要的接触。若无从选择必须为生计走动并和人群接触,也要学会在过程中保持社交距离降低自身染疫的风险,切勿因为“信任”而疏于防疫。这并非人民自救,而是一个共同社会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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