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国民联盟执政伊始,巫统与土团党耗一年时间依然合不拢,互扯后腿的现象历历在目,同时牵著国民联盟跟国民和谐的伊党甘当调停者,也始终看不到在巫土停火的推动上有任何进展,早前巫伊土力捧“马来穆斯林大团结”的政治神话犹如摇摇欲坠的纸牌塔,等待一阵微风拂过将其彻底吹倒。

许多论者指出,巫土纠葛不清的前提是纳吉、阿末扎希等掌控党权的“法庭群”遭到司法对付,巫统领袖将愤懑迁怒到慕尤丁身上,遂而向国盟发动一连攻势。另一个原因是慕尤丁刻意将巫统高层排挤在行政团队外,特别是空置副揆不予国会最大党的巫统议员出任,最终造成巫土矛盾日深。

巫统领袖背负庭审要挟确实是一个有力的解释变数,但笔者认为,单从政治菁英的视角无法解释身在国盟政府外围的末哈山、阿斯拉夫、博安、莫哈末卡立、姑里、诺嘉兹兰、纳兹里、阿末马斯兰对慕尤丁施以不留情面的炮火,对于戴上官帽的阿莎丽娜、凯里、达祖丁等何以时而发出乖离国盟主调的言论亦缺乏合理性,显然按照菁英角度并不足以全面理解巫伊土之纠纷。

巫统总秘书阿末马斯兰表示,191个区部中的147个拒绝土团党,更有传闻言189个支部力撑巫土分家,即便以亲慕尤丁的巫统直区部长安努亚慕沙爆料只有99个区部抗拒土团党,巫统党内不与土团党共舞的呼声也达到简单多数,阐明该党基层对时局的认知是左右领袖决策的关键。

回到问题,巫统背后必定有一股力量支配其夜郎自大的态度,如回溯2018年大选前后便可以揭开这股推力的面纱。

当纳吉深陷一马公司金融丑闻,国家形象受到“盗贼统治”的玷污,国民间的怨恨伴随消费税、油价波动、令吉贬值等一系列冲击而逐日攀升,在野党大打反纳吉的竞选论述奏效,促成2018年第十四届大选政党轮替。惟,对巫统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故事——面对三角战危局,巫统在希盟和伊党的双面夹击下守住半岛53席垦殖民国会选区中的26席,有21席的马来穆斯林选民比例是在60%或以上,也总共有21席是巫统候选人成功守土。反观希盟胜出的21席垦殖选区中,其中14席属于混合区,亦即非马来穆斯林选票成为造王者。

依然扮演吃重角色

相比起2013年第十三届大选国阵夺得53席垦殖选区的47席,在509大选的表现确实面临沉重的议席流失。然而,巫统依然掌控21席马来穆斯林居多的垦殖区,另外,根据2018年默迪卡民调的数据,国阵在三角战的威胁下足以维持35-40%马来选票,希盟最多只得30%。对巫统来说,第十四届大选的失败在于竞选策略——三角战、反纳吉情绪。尤其在希盟执政期间,国阵和伊党联手在多场补选胜出更是说明509败选只是场意外。

换个角度来看,若将土团党的动员作为希盟马来选票的源头,则巫统基层也自然不会认为是希盟大胜,毕竟土团党得票得席不如预期,竞选52席只赢13席,也再次告诉巫统基层509变天只是少部分马来选民不满消费税和纳吉而转投希盟。也就是说,巫统并没在509大选经历政党解组,即广大支持者转投其他政党。

国阵在多次补选连胜,“我的老板”纳吉成功在面子书翻身,希盟权斗白热化触发喜来登行动,土团党邀巫伊共同组织新政,慕尤丁对巫统刻意打压与多番离间,安华多次拉拢巫统议员企图推翻国盟等事件都告诉巫统基层,509一役不是末日,国阵在大马政坛依然扮演吃重角色。即便经历沙巴州选和错过沙州首长职的打击,巫统党员对政治现况的认知仍离不开老大哥思维,此种傲慢或一部分源自党员对巫统耕耘实力的自信,但慕尤丁通过酬庸利诱和政治压迫的手段强化领导地位,必然是巫统基层瞧不起土团党主因之一。

据此,巫统不可能对土团党抱以任何信任,巫土停火的可能性微乎极微,伊党强力凑合两党更是踩到巫统基层的底线,2019年巫伊结盟的热情也自然不会长久。

冯振豪

生于霹雳怡保,毕业自怡保深斋中学,台湾国立嘉义大学应用历史系学士,曾于怡保培南独中任职员,自由撰稿人,热衷研究国内外历史、文化、政治、社会,目前于东吴大学政治所进修硕士。